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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石在怎麼不成,只要多疊加鍛造其實還是能鍛打出好鋼的,只是我沒想到這孩子還有這樣的耐心,一般人可做不到。」
「靠著鍛打?那豈不是反反覆覆的,在一塊鐵上敲?要這麼說,師兄,這孩子以往那跳脫的性子……還真是想不到,可見往日還是對他太放鬆了。」
不過在阿木的耐心上,這師兄弟兩個倒是有志一同的很,估計是都讓阿木往日的鬧騰給折騰的不輕,如今猛地發覺出點好來,都有些不敢置信。
他們這樣的貶低阿木,聽到消息過來的老劉頭不願意了,在他眼裡,那淘小子從來都不淘,都是好孩子,一個個的稀罕著呢,所以立馬就幫著說起好話來。
「可不能這麼說,阿木的性子其實一直都挺好的,若是沒耐心,這孩子能總幫著我做飯做菜?燒火做飯別看不起眼,稍微少點耐心,那菜就沒法子吃。」
「那是他最饞,又想吃好的,可不就得自己來嗎,要不就他這歲數,能有這樣的手藝?都是那張嘴鬧出來的。」
泉道人若是去評選拆台小能手,那絕對能拿個第一,這邊老劉頭剛開口,他那邊立馬就能接上,順溜的明道人連個插嘴的餘地都沒有。而被頂上的老劉頭也難得犯起了倔脾氣,拋開了往日自己頗為主意的主從身份,難得昂起了頭,繼續說到:
「那做筆的事兒呢?那東西沒點耐心能琢磨的這麼透?到了如今,咱們道觀做筆做的最好的,還是得屬他。」
「那是他當師傅當的美,不想丟了這麼個嘚瑟的身份,不然你看他如今可有動過手?可見就是個三分鐘熱度的。」
「那還有鞣製皮子,做衣服,繡花這些呢?咱們道觀哪一個能比得上他?這孩子多好啊,做一樣像一樣,如今這樣的孩子外頭可沒處找去,倒是眼高手低的多的不行。」
許是懟著懟著,將老頭的火氣給懟上來了,這話里話外的,都開始帶上鄙視鏈了,這說眼高手低的人是誰?面對面的泉道人絕對是一個,誰讓這道觀里就他最愛偷懶呢。
這下可好,讓泉道人這個有自知之明的立馬紅了臉,一時都不知道怎麼說話了。老劉頭一看自己這張嘴似乎是闖禍了,趕忙運起幾十年的老臉皮,鼓起最大的演技,眼睛一掃,順手提起邊上的茶壺,給明道人兩個一邊倒茶,一邊緩轉的說道:
「外頭像是他這樣年紀的孩子,多半還在傻吃傻玩,能知道讀書上進的都沒幾個,可咱們道觀的孩子們呢?一個個的,不說日日練功有多努力,就是這吃飯的手藝,也攢下了好些個,阿木更是這幾個裡頭最本事的,哪一樣拿出來,不是尋常人家能養活一大家子的本事?這樣的孩子,若是還說他不好,那真是天地下就沒有再好的孩子了。到底才十歲多些,還能多要求啥呢?」
將話題固定在孩子這個群體上,老劉頭順利的拋開了剛才暗指泉道人的尷尬,再多點了幾句其他孩子的好,將注意力分散開,老劉頭今兒絕對是超水平發揮啊。說的泉道人就是感覺自己被懟的沒臉了,都沒地方發火,總不能他自己將自己降到和十歲孩子對比的地步吧。明道人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轉過頭忍不住笑了。
這道觀人多些就是有趣,有這麼一個護短的老頭,更是有意思的很,他當初將他們弄上山,還真是沒做錯。
老劉頭自己先退了一步,泉道人本也不是那小心眼愛計較的,自然也就順著坡下來了,輕咳幾聲後,假裝端詳自己的那把新傢伙事兒,穩固了一下臉皮的厚度,然後不輕不重的說到:
「說起來,老劉頭,你這麼護著他,他又給你開後門不?那什麼斧頭,什麼鉗子的,可給你做好了?」
不說這個還罷了,一說老劉頭那真是滿滿的怨氣啊,眼睛一掃一掃的,又開始往明道人兩個身上飄過來了,
「我可不敢逼著,你們也不看看,這幾日他都做了多少東西了,又是那邊風觀主的,又是這兩把劍的,哪一樣是容易的?我這反正不急,緩著些也不妨事,還是讓孩子好好歇歇才是正緊。說來,孩子才幾歲,就這麼讓他一日日的在那樣的火爐邊上熬著,你們也不心疼,我瞅著他那小臉上,肉都下去一層了,還有身上,那衣裳都有些寬泛了,觀主,你這當師傅的,是不是該上心些?」
他就是為了這個來的,你說這兩個當長輩的怎麼就能這麼粗心呢?那孩子肉少了,怎麼也不知道呢?哪怕是讓孩子多吃幾碗飯,多歇上一會兒呢,那也不至於幾日的功夫就瘦成這樣啊,可見這男人養孩子,就是太粗糙了些,還要他這麼一個老頭來提醒。
不過這一次他倒是誤會了這兩個,最起碼明道人挺關心的,也知道什麼叫過猶不及。所以啊,立馬就給了他答案了。
「是該緩緩,自家用的家常東西,又不是急著用,讓他歇上幾日再動手也不遲,不過說他瘦?老劉頭,這你可就說錯了,那孩子這是在借著打鐵的功夫,鍛鍊臂力呢,你沒發現這孩子近來力氣大了?昨兒他洗澡的時候我就見了,那手臂,那腿,臭小子如今結實的,肉都緊梆梆的,特別是胳膊上,曲起來,都彈出小老鼠了,這孩子若是再這麼下去,我看啊,不用十年,咱們道觀武力第一的,就該是他了。」
居然是用打鐵鍛鍊力氣?老劉頭一愣,隨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半懂半不懂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