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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說也沒錯,若是這隻盯著固定的一個官員的話,那這確實時間長了些,可若是像錦衣衛那樣的呢?長期駐守一地,給朝廷遞送官員消息,反應駐地民生其實挺正常的。甚至連著這道觀廢棄都不奇怪了,畢竟長期駐守,來個狡兔三窟,隔上些年換一處是正常操作對吧。阿木心裡暗暗的反駁,可嘴上卻沒說出來,他這樣一個山里到道觀出身的孩子,知道的太多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在場的這些人裡頭,誰知道哪個嘴巴大呢,萬一傳出去,自己反而容易成為眾矢之的,還是少開口為妙。
再說了,明道人這樣認為也好,最起碼這一番話安撫了在場的不怎麼和官府打交道的江湖人,同時也免去了他們明知故犯的罪名,倒更容易混淆視聽了,最起碼將來若是事發,能有個不知者不罪的託詞。看看,玄德觀主不也正和玄微道長打著眉眼官司裝傻呢嘛,可見這樣處理正正好好。
想到這個,阿木忙不迭的跟著點頭,附和著說到:
「這麼說也對,若是這樣,那要是和前頭咱們聽到的傳言合在一處,倒是也更順溜了些。許是就有那麼一個大能,因為私人恩怨的緣故,在這裡逗留了好些年,然後恩怨了結了,所以走人了,留下了些他覺得無所謂的東西,最後被半知半解的人以訛傳訛的傳出了傳承的話來,嗯,師傅,你說,是不是這樣?」
他這已經引到的很明顯了好吧,作為對他很了解的明道人即使不知道阿木為啥說的這麼具體,這麼急切,可下意識的卻順著阿木的話往下接了過去。點著頭贊同道:
「我看很可能是這樣。只是若是真這樣,那咱們豈不是白來了一趟?唉,白瞎了咱們這麼一番的力氣。」
白來?如今這已經不重要了好不,關鍵是別牽扯的太深了才是最要緊的,不過若是就這麼急匆匆的撤離,這好像做的也有些太明顯。若是外頭轉移了地方的密探這會兒正觀察,只怕反而落了痕跡,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那咱們再找找?我覺得吧,若是真藏著什麼了,就這能建個密室的性子,只怕這地方,還有別的隱秘地方。」
說完這一句,阿木下意識的用手再敲了敲石壁,這一下像是一下子提醒了眾人什麼秘訣一般,一個個的立馬全放下了那書櫃和那兩本冊子,跟著也東瞧瞧,西摸摸的開始摸索上了。明道人更是小心的湊過來,裝著查看阿木檢查地方究竟的樣子,小聲問到:
「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妥當?」
「師傅,和密探能連上關係的,麻煩估計不少,咱們能少沾手就少沾手吧。反正咱們在山裡過日子,知道的太多了也沒用。」
明道人聽到這個,心裡立馬一緊,後知後覺的也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白,然後低著頭想了想,對著阿木說到:
「咱們就是來湊熱鬧的,能有什麼事兒?能找到是福氣,找不到就權當是來郊遊了。」
能這麼說,說明明道人想明白了啊,阿木立馬笑了笑,邊上當了半天背景的阿青也跟著鬆了口氣,然後眼珠子一轉,忍不住問到:
「師傅,咱們這裡是尋到了這冊子,那那些帶走的,是什麼東西?」
這是問前頭自製的傳承?說起這個,明道人忍不住也失笑起來,微微轉頭看了看玄德那邊,瞧著那師兄弟兩個也湊在一起不知道說些什麼,臉色十分慎重的樣子,表情一凝,隨後又像是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發生一般,低聲說道:
「那抱朴觀的幾個也不是好貨,愣是將道經打散了,寫了好些似是而非的句子上去,還描畫了幾張八段錦的練功圖,呵呵,這東西你別說啊,做舊了之後,猛一打眼看過去,還真有幾分秘籍的模樣。」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聲音很低,口氣也很輕快,可表情卻不如剛才那麼自然,阿木瞧在眼裡,知道自家師傅只怕是心下對著抱朴觀有了些疙瘩,畢竟看著玄德他們師兄弟的樣子就知道,只怕他們在看到那冊子的時候,已經看出了不妥當來,可他們卻什麼都沒說,最起碼沒和明道人說,這讓自以為關係不錯的他,心下有些不舒服了。
不過阿木對於玄德觀主他們卻還是理解的,忙小聲開解道:
「他們畢竟一直在城裡,對官府什麼的,了解的更多些,有事兒也更容易被牽扯,做的細緻些也是常理。」
這說的不僅僅是那偽造傳承的事兒,更是說在今日這個事兒上,玄德觀主他們隱在後頭一聲不吭的緣故,明道人一聽就明白阿木的意思,看了這個鬼靈精怪的徒弟一眼,沒好氣的說到:
「師傅我是那么小氣的人?行了,忙乎你的。」
說話間明道人也跟著伸出了手,在面前的石壁上敲打起來,甚至還跨了一步,站到了阿木他們的前頭,往阿木勾不到的位置查看了幾眼。雖然看不到師傅的表情,只是阿木隱隱的聽到,自家師傅那嘆氣的聲音。
阿木明白,對於師傅來說,這一趟的密室之行,已若然無味了。到底是多年的老友,即使理解,可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人都是這樣,付出了總是寄望能收穫平等或更多,可世事難料,所謂平等更是有各自的考量,若不能相互體諒,這情誼……維護情誼從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兒,但願師傅能想通吧。玄德觀主他們也不容易,最起碼他們承擔的風險,可能遇到的危機比他們更多更重,多謹慎幾分,多幾分遲疑,才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