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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臉陰毒的看著薛茗,顯然就這樣讓薛茗離開了很是不甘心,看薛茗回頭,嘴裡忍不住叫嚷著
「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
稚嫩的童音這樣尖細的咒罵,讓薛茗感到非常非常的不舒服。但現在她要做的,就是立刻離開這裡。至於邢百舸……薛茗看了眼之前邢百舸離開的方向,心中有一絲悲哀一閃而過。
隨後,毫不猶豫的踩著屋頂離開。把那個女孩子拋在身後。
「哼!果然是父親說的,很危險的人類啊。」
就在薛茗離開後,站在原地的小女孩面色一變,突然開口,心情似乎也沒有那麼不好了。她低低的哼著歌,看到蹭了蹭她褲腳的老鼠,怒從心底起,一腳踹開身邊的那群老鼠。
「廢物,連個人都攔不下來,萬一父親生氣了怎麼辦!」
語氣之中,除了對於那位「父親」的嚮往濡慕之外,似乎還有一點對於那位「父親」的畏懼。
「……不行,這件事情還是不能告訴父親。」思索了半響,小女孩下了結論。「如果知道安吉麗娜這樣沒用,父親一定會像爸爸一樣拋棄安吉麗娜的。」
「這種事情,絕對絕對不能夠再一次發生!」
對於自己離開之後,小巷子裡發生的事情,薛茗自然不會知道,但是路上薛茗也很疑惑,剛剛那隻老鼠明明就快要攻擊到自己了,但為什麼突然就……
那時候光顧著逃走,實在是沒有時間回頭看了,所以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薛茗卻想到了現在還不見蹤影的南須儀。
在這種思緒混亂的時候,薛茗總算是到了侯爵府邸。但這一次,沒有人為她開門。
侯爵府邸,出事了。
薛茗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想到這裡,她趕緊走進去,就在進入侯爵府邸的一瞬間,她感到身上的壓力再一次減輕。
但,好奇怪…這一次那輕快輕的感覺,似乎不沒有前幾次感受的明顯。
對了,這裡已經開始了疫病的傳播。所以之所以感到沉重,是因為疫病?
不,那不僅僅是疫病了,還是詛咒。
一進門,薛茗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臭味,沒走幾步,薛茗就聽到了霍博格先生的責罵聲。
「你還知道回來!」
霍博格先生在薛茗的印象中完全是一個樂觀開朗的先生,更是以為溺愛女兒的父親。薛茗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生氣。
只見霍博格先生大跨步的走過來,一把抓住薛茗的手腕。薛茗本想要避開,但剛剛一路回來,她已經耗費了大量的體力,因此這個身體躲避的速度就慢了一點。
「我倒是不知道,你這幾天都在外面亂跑。」
說這話的時候,霍博格先生雙頰不斷的抖動,看上去似乎在生氣,但薛茗卻發現,比起生氣,霍博格先生更多的是在後怕。
他在擔心自己。認識到這一點,薛茗沒有甩開霍博格先生的手。
待在侯爵府邸,白川河一直讓霍博格先生跟隨在喬治侯爵身邊,導致他一直沒有時間去管薛茗的事情。自然,他也就不知道薛茗的具體行動。
但今天侯爵府邸內不一樣了,他親眼看到一個女僕手臂上的那些紅腫,還有那些肆無忌憚的老鼠。
多麼可怕又熟悉的畫面啊。
一下子就把他拉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些日子裡。
瞬間,他腦海里只有一個字,那就是逃。逃得越遠越好……顧不上喬治侯爵,他立刻就去找了自己的女兒,但薛茗卻不在。
隨後他立刻就去問了女僕自家女兒的去向。因為侯爵府邸內貴人很多,又非常葷素不忌,喜好美色。害怕自己女兒被盯上的霍博格先生特意花了點錢,讓女僕把食物送到薛茗房間裡去。
但是,女僕卻告訴他。每次她去送食物,除了第一天傍晚的時候,看到了人,其他時候,都沒見到人。甚至食物,也沒有吃多少。
至於為什麼之前沒有告訴他,那當然是為了貪圖那些銀幣和薛茗吃剩下來的那些食物。在這個時代,食物也是很珍貴的資源。
但現在霍博格先生的女兒不見了,而霍博格先生看上去狀態非常糟糕,害怕連累到自己,被霍博格先生拜託的女僕這才把所有的事情說了出來。
按照身份來說,她只是個僕人,而霍博格先生就算地位身份低下,可那也是侯爵府邸的客人。
知道這件事的霍博格先生更是怒不可遏,對於自己女兒這幾天都不在這裡的事情,他完全不知道。憤怒之後就是害怕,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自己這種疾病傳播的速度和致死率了,一想到薛茗可能有生命危險,他的心臟幾乎都無法跳動了。
所以,他特意等在門口,看到薛茗回來,立刻拉著薛茗往後面的馬房走。
「我們去找傑夫,東西不要了。我們立刻離開這裡。」
「現在嗎?但是我……」
「沒有但是!」
霍博格先生的語氣非常堅定,他已經完全不信任自己的女兒了。什麼會乖乖待在家裡這種事情,全都是騙他的!
女兒任性無所謂,但在這種時候,他不能容許薛茗繼續任性了。
離開這裡,離開這座瘟疫之城,就像是當初離開桑德拉城一樣。
「爸爸,您冷靜一點。」
「哼!」
「其實,我看到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