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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煩意亂,有了身孕就嗜睡,前幾天連著睡了那麼久,現在窩在暖和的地方,照舊眼皮子打架。漸漸睡著了,連夢裡都是皇帝左擁右抱的荒淫樣子。她氣得在邊上跺腳,他全不理會,還往美人嘴裡塞了一顆葡萄。
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有人親她的臉頰,她嗅了嗅,鼻尖氤氳著龍涎清冽濃厚的香氣。睜開眼一瞥,見他就在面前,烏濃的眼睫下汪著幽深的一潭清泉,含笑對她說:“車臣汗部戰事平息了,喀爾喀四部正式編入二十四衛,烏梁海部立了大功,你阿瑪這回的將功抵過可算有憑有據了。”
她聽了精神頓時一振奮,“謝謝老天爺垂憐,我阿瑪這回能全身而退了。”
有的人就是生來運氣好,這個不得不服。皇帝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雖然目下只有在脫光了才能看出一點起勢,但他知道裡頭有他的文二,心裡蓄著柔情。低頭又親親她的額頭,“你是福將,到哪兒就旺哪兒,保得你阿瑪平安,也成全了朕一統喀爾喀的夙願。”
她賴皮地勾住了他的脖子,“那您怎麼不親我的嘴?”
皇帝看著那紅艷艷的,撅起的嘴唇,心裡一陣蕩漾,親了一下趕緊移開了,“朕怕□□,孩子還小呢。”
她紅了臉,輕輕打了他一下,復正色道:“我把您的那位表妹攆出宮了,還沒來得及告訴您呢。”
皇帝似乎一點兒都不意外,嗯了聲道:“早該讓她回去了,朕也正打算和你說呢。要過年了,留她在宮裡,往後愈發說不清。”
留人過年可不是隨便留的,大家都知道背後的含義,所以今兒殊蘭就是不來毛遂自薦,她也要尋個機會打發她。但見這個一向不問後宮事兒的人也開始琢磨了,就料定裡頭有她不知道的隱情發生過。她戳了他一下,“您怎麼忽然關心起這個來了?”
皇帝說沒什麼,頭前是預備向皇后告狀的,後來想想人家是姑娘,他一個爺們兒在背後說這方面的壞話,實在過於沒風度了。況且自己也不敢確定,就是確定了,無非證明自己被占了便宜,也不是件光彩的事兒,不如掩蓋過去,免得麻煩。
嚶鳴呢,沒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既然他含糊其辭,她便料到幾分了,慶幸這回沒有姑息養奸,否則再過一陣子搞出爬龍床之類的鬧劇,就真的不好收場了。她只是高興,嫁了個懂得取捨的男人,他沒有個個都好,個個都愛的毛病。雖然征服他的過程就像馴馬,但這馬一旦被你騎在胯下,往後就認你一個,還是很合算的。
死去活來好幾天,沒能和他膩歪,心裡缺了點什麼似的。跟前人都識相地退出去了,她摟著他的脖子,親他的下頜,“我病中你替我清理傷口,一點兒都不嫌棄我,我心裡真是感激你。”
皇帝說沒什麼,“朕不願意別人在你身上動嘴,那地方只有朕能吸。”
嚶鳴失笑,“那您想再看看這處傷嗎?”
皇帝想了想,“換一邊成嗎?朕可以吸另一條腿。”
嚶鳴有點為難,“吸了也沒用啊,遇喜頭三個月不能胡來的。”
“朕可以輕一點。”皇帝很虔誠地說,然後開始掰手指頭,“頭三個月……三個月不是已經滿了嗎,滿了就沒事兒了。”
嚶鳴覺得不對,應該是從發現有孕開始算起,公母倆為此爭執不下。最後還是皇帝機靈,一拍大腿說:“這筆帳算糊塗了,上回是朕給你吸,這回合該是你報答朕,給朕吸才對啊。”
第120章 立春(4)
人聰明起來, 真是擋也擋不住。嚶鳴為了向他表達謝意, 一絲不苟地回敬了他一番,皇帝受用得飄飄然如在雲端, 最後說:“你是狐狸精轉世吧,把朕弄得五迷六道的,朕覺得後宮再也不必填人進來了,你一個抵得過千軍萬馬。”
英明神武的萬歲爺, 在此之前從未感受過全身心的快樂,直到遇見她, 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孤陋寡聞。因為喜歡,勇於鑽研,皇帝覺得世上沒有第二個人能像她一樣了解他的喜好了。就像背上痒痒, 微微一點傾斜她就知道該往哪裡撓, 她是真正懂得他的人。他很願意和她過上只有彼此的簡單日子,最好再也不要有任何變故了。
只是懷了身孕的人,有時候口味和性情都會變得有些不一樣。皇后是個奇怪的人, 她對韭菜的執著, 從懷孕初期起,一直持續到大腹便便。陽春三月,正是春韭菜最繁茂的季節, 有句順口溜, 春菜韭,臭死狗,這句話絕非誇張。她每天變著方兒的吃那個, 韭菜盒子幾乎是膳桌上必不可少的東西。一樣菜色難得看見一回,哪怕味道不佳,也很新鮮,但長此以往就很可怕。皇帝靜靜看著她端著小碟細嚼慢咽,那種四外飄散的味道,真是臭到哀傷。
於是有一天他試著和她商量,“皇后,依朕的拙見,你的口味太單一了,這樣不好。咱們這回想一想,挑點兒有意思的東西吃,你看怎麼樣?”
皇后看看外面的天色,又快到傳晚膳的時候了,懶洋洋揉了揉眼睛,說成啊,“您拿主意吧,吃什麼?”
皇帝覺得除了韭菜盒子以外,什麼都可以嘗試,“咱們吃鴛鴦熱鍋吧。”
皇后想了想,搖頭,“不好,天兒暖和起來了,吃什麼熱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