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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五官精緻,外面的雷雨,依然讓他多了幾分駭人的感覺。
謝蕊不敢動:「阿澤?」
她聲音放輕,軟軟的,沒有一點表示不喜歡他的掙扎。
就仿佛她從來沒有離開過,溫柔的那麼坦然。
那半個夜晚的絕望等待,她絲毫不知道。
不知道他的煎熬難耐。
靜默中,他笑了。
眼裡不見笑意的扯了扯唇,認真的可怕。
他輕輕喊她,一個字一個字:「蕊蕊。為什麼還回來。」
他從來不叫她姐姐。
卻也是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謝蕊又詫異又不解:「這裡是我們的家呀,我當然要回來啦。」
她頓了片刻,終於意識到,小少年的不對勁從何而來。
他以為她走了。
謝蕊沒見過他這種模樣,一想原因,內疚極了。
「我給你留了紙條的。你別怕,好嗎。」
她咬了咬唇,握住小少年的手。
他的冰涼更讓她難受。
這麼一場誤會就讓他這樣,以後她真的…
他又該怎麼辦。
唐澤不語,只沉默注視她。
謝蕊輕嘆。
她俯身,抱住身體單薄的小少年,用懷抱溫暖他。
不顧他滿身雨水和冰冷。
「我的阿澤那麼好,那麼乖,我怎麼捨得就這麼走掉呢。」
她不遺餘力地哄他,每句話都溫柔。
小少年神態不見半點緩和,他僵硬著抬手,擁住她。
有那麼一刻,他被心裡的感覺折磨的差點瘋掉。
難受。
有了在意的人,視若唯一的人,那麼難受。
她要走就走,要來就來。
他竟然做不到當初那麼灑脫,只是陪一陪她。
原來他比她更在意。
她對誰都可以笑,他卻不行。
他只相信她。
他有一刻想殺了她。
這種珍貴的溫柔的令他躁動不安的存在,就像天邊飛來的鳥兒。
費盡心思餵它,卻不知道它什麼時候飛走。
要想留住它,只能折斷它的翅膀。
他心裡並沒有什麼是非對錯。
沒有人教過他善惡,除了她。
既然白奇和唐二那樣虛偽的東西,都能活得好好的。
他有一點壞,又怎麼了。
可是不行。下不了手。
他下不了手。
小少年眸中神色掙扎,閃過痛苦。
她讓他很痛苦。
但抱著他的女人,下一句話卻安撫了他:「對不起,你不要生我氣可以嗎。我今天去看了房子。那個地方很漂亮哦,我想你會喜歡的。不過它不在C市,在隔壁T市。這樣以後我們就有家啦。因為是自建房,我把錢都花了,剛好夠買它…」
那一年,房價還不是很貴。何況是在偏僻胡同里的房子。
家、買房子…
唐澤斂眸。
她的話溫和有力量,抱著他也一點不嫌他身上都是雨。
他們相依為命的挨著。
用彼此取暖。
她把他慢慢抱的暖和了。
不止身上,還有心裡。
其實很可笑。
他竟然這麼容易被安撫好。
明明在她回來之前,他想了千百種方法…
他收住念頭,在心底默默說。
只這一次,他原諒她的拋棄。
既然答應了,她就要等他。
等他長大、等他…守護她。
他可以一直很乖。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瘋狂暗示)
☆、第 39 章
為了哄好被嚇到的小少年, 謝蕊冥思苦想半個晚上。
她該怎麼讓他相信她,別再那麼害怕緊張。
第二天她去逛花鳥市場。
小孩子都會喜歡毛茸茸的可愛的生物。
也許, 她可以給小唐澤一個陪著他的小夥伴,讓他不要在孤單的胡思亂想。
花鳥市場一陣喧囂,遠遠聽到許多狗吠的混雜聲音,還有一股有些重的味道。
「小姑娘, 要狗子不啦, 買只回去玩玩啦。」
大媽朝她招手,極力推銷籃筐里的兩隻小土狗。
小狗很可愛,瑟瑟發抖地抱成一團, 互相挨著。
謝蕊看了半晌, 有些心動。
然而視線划過旁邊格外安靜冷清的攤位時,步子一頓, 整個人都一愣。
擺攤的是個格外年輕的男人,或者說是大男孩和少年更合適。
一身學生氣, 一看就沒怎麼出過社會。滿臉寫著「我很單純」,靜靜縮在角落也不吆喝。
他騎著自行車,車頭掛了一個籠子, 裡面關著兩隻鳥。
鳥兒羽毛顏色鮮艷, 黃豆大的眼睛看到謝蕊眨了眨。
她猶豫了片刻,走過去問:「這個怎麼賣呀?」
攤主似乎很少和人打交道,見到是這麼漂亮的姑娘走過來,臉都紅了。
他答得磕磕巴巴:「鸚、鸚鵡。能說話,能訓練。」
說這麼多話, 仿佛已經是他的極限,他漲紅了臉,推著眼睛看向別處。
不太敢和謝蕊對視。
謝蕊看在眼裡,有些不敢確認他是否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金凌了。
印象里的那個金凌,儒雅沉穩,和人打交道時不疾不徐,讓人如沐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