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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星河也點點頭,這就要離開,誰知還沒走呢,就發現自己被人拽住了胳膊。
他愣了一下,疑惑的回過頭,看見是男童的母親,她的手像鷹爪一樣緊緊抓住嚴星河的胳膊,嘴裡還急嚷道:「你不能走!萬一你剛才做的事讓我的孩子出事了,我找誰陪醫藥費去!?」
「哎你怎麼這麼不講理吶?」何秋水一聽就急了,連忙走上前去,要掰那女人的手。
結果女人立刻一眼橫過來,「你是他什麼人?是不是你們是同夥的!?」
這人真是不講理,何秋水氣得臉都紅了,「你自己的孩子沒看好摔下來了,別人幫你還幫出麻煩來,他要是出事了,你才是罪魁禍首!」
女人一聽就怒了,放開嚴星河的手,轉而要攻擊何秋水,「你胡說八道!明明是這個商場的問題!我們是顧客,在這裡出事了他們就要負責任!」
她的話頓時引起滿場譁然,在場的圍觀群眾都喧譁起來,大多數人都覺得這女人是真的蠻不講理,「要不是這個醫生幫忙,你小孩早就死掉了,哪裡等得到救護車來。」
「就是嘛,別人家也帶小孩出來玩,為什麼就你的出事?」
「還那么小,也不知道要看好一點,真是的,怎麼當媽的喲。」
不過也有人覺得她說得有些道理,「這商場的保護措施做得也不是很好,都沒有廣播提醒家長要看好孩子的。」
「她太可憐了,商場多少也要賠一點的吧?」
周圍人議論紛紛,何秋水卻不管,她瞪著那女人道:「明明就是你的錯,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為人母!」
女人聞言更加生氣,竟然也不顧那麼多人在場,而她的孩子也正在等待送去救治,嚷了一聲:「欺負人啦!黑心庸醫跟同夥欺負人啦!」
然後向何秋水撲將過來。
何秋水沒有那麼多的防備,被她推了個趔趄,嚴星河見狀面色頓時大變,急忙一把伸手摟住了何秋水的腰,腳下一轉,就將她帶離了女人的衝撞範圍。
「夠了!既然這樣,我們就一起去醫院!」他面色沉得像水,怒氣從他身上四面八方的溢出來。
何秋水雖然受到了些驚嚇,但膽氣還很足,張牙舞爪的,「我要報警!有人想打我!」
嚴星河哭笑不得的掐著她的腰將人往前拖,「走了,有什麼話去了醫院再說,人命關天。」
到底還有個等待救治的孩子,每拖一分鐘都可能貽誤最佳治療時間。
吳醫生這是已經和同事將受傷的男童送上了救護車,回頭見家屬還不跟上,只好折返回來問發生了什麼事。
聽說他們的爭執以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要不是嚴醫生剛好在,還不知道會怎麼樣,你怎麼會這麼想人家?」
「誰知道是不是就是他害的?」女人脖子一梗,大聲道,「你們就是欺負我一個女人!」
周圍的人這時看不過眼了,紛紛道:「你還有沒有良心啊說這種話!」
「就是,醫生你放心,剛才我已經拍了視頻,有需要的話我發給你啊!」
「是啊是啊,醫生你放心,我們不會讓她冤枉你的。」
之前提供了紗布酒精的藥店老闆也道:「哎,大姐,你要是再不走,結一下紗布酒精的錢唄,不多,給二十塊就行。」
周圍竟有人竊笑起來,嚴星河無語的搖搖頭,示意吳醫生一起走。
何秋水被他拖著往前走,邊走邊回頭瞪那女人,大有一旦掙脫開束縛就要和她干一架的架勢。
這讓嚴星河更加不敢鬆手,就是上了車,他也特地坐在了吳醫生跟患者家屬的對面,死死按住何秋水蠢蠢欲動的雙手。
這時的患兒已經吸上了氧,生命體徵還算平穩,但狀態不是很好,吳醫生給他打好了留置針,催醫生開快一點。
「這是去哪個醫院?」何秋水忽然問了句。
吳醫生應道:「去省醫院,大概十五左右的車程。」
救護車的鳴笛聲有些冗長,「嘀嘟嘀嘟」的,嚴星河提醒在跟何秋水鬥雞眼的女人道:「你不通知一下家裡人麼?」
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這句話後女人的臉色頓時就變了變,有些發白,眼神也一改之前的憤慨,變得有些閃爍。
這樣的人嚴星河跟吳醫生都見得多了,彼此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挑挑眉,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事。
何秋水也不傻,但她這會兒生氣,說話就沒什麼禁忌,「你不會不是他親媽吧?保姆?親戚?還是人販子?」
「……我撕爛你的嘴!」女人沉默了一瞬,隨即暴跳如雷。
「秋水!」嚴星河這下是真的要扶額了,她可真是個憨憨,猜測就算了,怎麼還把自己的懷疑說出來,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要是真打起來,孩子傷上加傷怎麼辦。
何秋水被他喝了一聲,扁扁嘴,側身往他背後躲了躲。
吳醫生忙打圓場道:「好了好了,大姐你別介意,小孩子不會說話也是有的,不過你真的要通知一下家人過來醫院,小孩這要做手術,要辦住院和繳費的。」
女人喘著粗氣,猶猶豫豫,吳醫生又催了一遍,她這才不情不願的開始打電話。
隔著電話都能聽見那邊的人在高聲叫罵:「你這個敗家的玩意兒!你把我大孫子怎麼了!?」
看來是她婆婆,女人低著頭,漲紅了臉,唯唯諾諾的說著事情的經過,其他三個人對視一眼,先後低下頭去挪開目光,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