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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兇險,也都救回來了,能活著,就已經很好很好了。
「謝謝嚴醫生,你要記得好好休息呀,要早點睡,我會早點回去的。」
她發著信息,忽然眼睛一熱,覺得心裡有好多話,可是都不知道怎麼表達,好像怎麼都少了點意思。
一時間又突然有些後悔出來玩,要是還在家,過不了多久就會天亮,她就可以飛奔著擁抱他,誇他真厲害。
他是一個醫生,能夠救很多的人,她想到這一點,又忍不住有些驕傲和自得。
覷見她臉上甜美的笑意,這樣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讓黃玥玥又忍不住有些羨慕,
「甜甜的戀愛什麼時候才輪到我呀~」
她把頭靠在小姐妹的肩膀上,蹭了蹭,換來她輕輕的摸一把臉,和壞笑,「我不知道呀,你就羨慕去罷。」
黃玥玥抬起頭來,跟她鬧成了一團。
凌晨一點四十五分,吃飽喝足休養生息過後的醫生們各回各的科室,臨走前還去icu看了一下陸曜。
他還在昏睡,但生命體徵很平穩,他們看著,還是忍不住嘖嘖稱奇,有些唏噓感慨,「真是命大啊。」
「走了走了,別吵著其他人。」
幾個人又陸續魚貫而出,進了手術室的內部電梯要直接上樓,嚴星河走在最後,看到姚醫生正站在手術室門口,他想了想,又從電梯裡出來,「你們先上去,我去看看。」
說完轉身也走向了那邊。
幾個小時前他剛下來的時候,手術門口到處都是凌亂的血腳印,現在已經被清理乾淨了,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敢相信這裡曾經出現過那麼觸目驚心的一幕。
陸曜的同事們還在,他們並沒有離開,而且還多了兩個人,嚴星河認識,陸曜的大哥和母親。
一個年長些的警察正在跟姚醫生講述事情發生的經過,「……我們是去抓個逃犯,結果那個人是吸毒的……他要跑,小陸第一個去追他,他拿著刀就這樣……」
說著比了個手勢,「一划,小陸捂著脖子繼續追,跑得比我們還快……我們一開始也沒注意割得這麼傷……小陸追到他了,伸手去抓他,結果被他一腳踢開……」
等他們一擁而上制服犯罪嫌疑人後,才發現陸曜已經全身都是血,撲通一下就栽倒在地上,臉色迅速灰敗下來。
嚴星河在一旁靜靜聽著,想到自己進手術時聽到的,人來的時候心跳已經沒了。
幾個高高大大的警察,平日裡流血不流淚,此刻都紅著眼,強忍著哽咽,不停的抬頭看天花板。
陸曜的母親哭得不能自已,靠在大兒子的懷裡,不停地流眼淚,但卻緊咬著牙關沒有發出聲來。
「伯母,您放心,我們肯定給小陸一個公道。」那個年長些的警察這時轉身對陸嬸娘道。
說完,和所有同事一起,向陸嬸娘敬了個禮。
陸嬸娘
低著頭,聲音哽咽,說話斷斷續續的,「都……都是他的命……是他自己要、要當警察的……這是、是他應該、做的……」
「好了,人已經救回來了,是不幸中的萬幸。」姚醫生覺得氣氛太沉重了,於是刻意將聲音放得輕快,「他現在情況很好,觀察十二小時後,就可以轉普通病房了,說起來……」
他轉頭看見嚴星河,就指了過來,「管床醫生應該是你們的熟人,骨二科的嚴醫生。」
陸嬸一下子就看了過來,嚴星河點點頭,「陸嬸。」
「原來是嚴醫生啊……」陸嬸似乎鬆了口氣,「挺好,挺好……」
斯德哥爾摩城市風光優美,散落著十幾座島嶼,水陸相繞,和很多古老城市一樣,有著新老兩個城區。老城區幽狹的中世紀街道中聳立著氣勢不凡的教堂和金碧輝煌的宮殿,新城區則有高樓林立,到處都是蒼翠的樹木,倒影在波光粼粼之中。
汽車輪船,海鷗魚鷹,在這片土地上和諧的相處,靜謐又恬淡。
何秋水在這裡度過了很開心的五天,然後在當地時間的傍晚時分,在機場和回紐約的黃玥玥分別,和黃家夫婦一起登上了返程的飛機。
「我等你回來。」她擁抱著好友,輕輕拍拍她的背。
黃玥玥不舍的回抱她,用力點點頭,「還有兩個月,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吃吃喝喝。」
又是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然後婉拒了兩位長輩的護送,從機場出來打車,在臨近傍晚時終於回到了家。
糖水鋪里依舊有著零星客人進出,「老闆,我要一份紅豆雙皮奶,冰的。」
「我要一份楊枝甘露。」
收銀台後的那個男人,微微笑著,熟悉的眉眼還是那麼溫和,她忍不住立刻跳了進去,「嚴醫生,我回來啦!」
嚴星河一抬頭,就看見他的女孩楊著燦爛的笑臉,隔著桌子踮起腳迫不及待的擁抱他,「我回來啦,好想你哦。」
他向前傾斜著上身,伸手拍拍她的背,「回來啦?我也很想你。」
頓了頓,又忍不住笑了一聲,「不過你先放開我,這樣有些麻煩。」
都不能毫無阻隔的完全擁抱她。
何秋水鬆開手,開始嘰嘰喳喳的說起自己在外的見聞,迫不及待的讓他看自己帶回來的禮物。
門外有微風輕輕的從身後吹過,嚴星河垂眼看著她的臉,覺得自己的心裡,也有歡喜慢慢的隨風而來,越來越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