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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人猜:「還是說你跟太太要老蚌生珠啊?」
當然也還有人猜:「是不是你們生意不好做啊?哎呀,現在這日子,都太不容易了……」
對此,方斌和方雲樹一律統一回覆:「是有喜事,不過不是大家想的那樣,至於是什麼,到時候會講的。」
打聽的人得不到答案,也不在意,只笑笑就算了。
不過這麼多年來,德升祥早已是容城旗袍業的老大,跟旗袍協會關係匪淺,那個協會裡都是什麼人啊,就像嚴老太太跟嚴星河說的那樣:「都是些官太太啦,名媛啦,還有誰誰的小情兒啦,總之都是些很有背景的,又不用上班閒得發慌的人,見天兒的攀比去。」
這些人自然有她們掃聽消息的門路,加上方何兩家又從未想過隱瞞這件事,糖水鋪那條街上人人都知道了,她們當然也知道。
一時間也是感慨紛紛,「早聽說方掌柜是為了尋找妹妹才將德升祥開來容城的,這真是……」
「到底也如願以償了,多少人找一輩子都找不回來呢,這位方小姐是有福氣的。」
「是有福氣,就是福氣不夠厚,聽說那位方小姐早都走啦,留下個女兒,是她老公一個人帶大的孩子。」
「她老公沒再婚?那可真是真愛了,守寡的女人不少,肯替老婆守著的男人就少了,方小姐還是有福氣的。」
「可不是麼,總好過秦家,哎你們知道嗎,秦家大兒子要結婚啦,對象是個空姐。」
「我見過,長得嘛挺漂亮,但感覺有點不自然,而且不夠有氣質,很浮躁的樣子,而且看人頭昂得高高的,生怕人家瞧不起她似的。」
「嗐,這都是泥腿子出身,飛上枝頭了也還是一股土氣唄。」
瞧瞧,女人多的地方就是八卦多,這才感慨了幾句啊,就又開始討論人家怎麼樣了。
不過也有人例外,那就是嚴家人,她們不需要特地打聽消息,那天嚴星河從何家回去之後,就告訴大家了,「德升祥的方家是秋水媽媽的娘家,兩家已經做了DNA檢測,過陣子應該會有一場宴會,介紹秋水給大家認識。」
這個消息仿佛一個大石塊,咚的被扔進平靜的湖泊里,水鏡被打破不說,還濺起一陣水花。
「星瀾:……今天愚人節?」
「星池:真的假的?」
「星河:當然是真的,我怎麼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秋水就是方家的孩子。@楊藝」
他還特地@了他媽,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他就是特地說給楊藝聽的,誰叫她一直嫌棄何秋水呢。
一時間別人都不好說什麼,楊藝就很生氣,「你什麼意思,想說什麼[刀]」
「星河:沒什麼,就是想告訴您,秋水比秦曼莉也什麼都不差了。」
「楊藝:就算她是方家的,那也不姓方,方家的東西她什麼都拿不到。」
「星河:秦曼莉倒是姓秦,可她卻是要嫁出去的,秦家的東西她同樣享受不到多少。」
母子倆就這麼在群里互懟起來,其他人全都沒出聲,但有一個算一個,都在默默窺屏。
要說楊藝對這個消息心裡一點波動沒有倒也不可能,至少她鬆口氣的同時,覺得還詭異的覺得有些高興。
畢竟這下子別人以後要是問起她兒媳婦是哪家的,她不必說是賣糖水的小商人家的了——她倒是很了解自己兒子,知道他認準的事不會輕易改變,人也一樣。
況且這時候嚴星河已經開始哄她了,「媽您想想,秋水是剛認回去的,方家對她本來就存著補償心理,肯定對她好,以後您要做旗袍,那豈不是姐妹中頭一份麼。」
「楊藝:……你說得也有道理。」
其他人:「……」哦喲我們三嬸居然這麼好哄???
所有人中,老太太是最感慨的,她跟方斌認識了十幾年了,是知道他為了找自己妹妹花了多少人力物力財力的,「沒想到竟然這麼巧,也是咱們家的緣分。」
她扭頭對兒媳道:「我看秋水那姑娘挺好的,現在出身也有了,星河也喜歡她,你就別給她臉色看啦,她是小輩,到時候要是不孝順你,你大可以再修理她。」
頓了頓,喝口水,又繼續勸:「你還不信你兒子麼,要是她不好,星河以後肯定跟她分,你就少管他們的事,有這時間你多跟克文培養感情不好啊?老伴兒老伴兒,陪你到老的只有你老公!」
「兒子?那他除了是你兒子,還是別人老公,別人爸爸!」
這些話老太太這幾個月不知道說了多少次,可沒一次像今天這樣入耳入心的。
仔細想想,她還真的找不到太多何秋水的不好,沒有一起生活過,生活習慣合不合得到一起這個另說,就是人品相貌,何秋水都沒什麼不好的,反而是秦曼莉……
楊藝想起之前嚴星河告訴過她,秦曼莉在她的老師這件事上是騙了人的,雖然事情不大,但想到這個她心裡就有些不舒服。
而且秦曼莉的媽媽,還曾經當著她和嚴克文說老太太不好,有試圖離間她們感情之嫌,母親這樣,女兒是不是也會有樣學樣?
至於說歌舞團首席這件事,當初她為了阻攔嚴星河跟何秋水的事,硬是拿來諷刺何秋水,可是認真想想,那是因為何秋水倒霉受了傷,不得不離開歌舞團,秦曼莉才當上首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