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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阿姨,我看見玥玥了!」何秋水興奮的喊了一聲。
黃太太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見果然是自己的女兒,「快快快,我們快過去。」
黃玥玥也看見了他們,尤其何秋水一身白,穿得又厚,張開手跑起來的時候像個有些笨拙的大白鵝,漂亮又驕傲。
她頓時就大笑起來,也張開手向她迎過去,「啊啊啊阿水!」
「玥玥,玥玥,我好想你呀!」兩個已經闊別近一年的好朋友熱烈的擁抱在一起,迫不及待的問候著對方的近況。
「你好不好呀,在美國習不習慣?」
「還行,就是想吃火鍋快想瘋了,唐人街的菜沒有家裡的好吃嗚嗚嗚。」
「你呢你呢,過得怎麼樣?腿好了麼,談戀愛好不好玩,聽說老師要開舞蹈教室叫你去當老師了?」
「我也好,腿不經常疼了,談戀愛好玩,我同你講,嚴醫生可好可好了……」
「他哪裡好?腰好?」
「……emmmm……他長得好。」腰好不好的,不好意思,她還不知道呢:)
黃家夫婦倆知道姐妹倆感情好,於是笑吟吟的看著她們嘰嘰喳喳說個沒完,好像要把攢了一年的話抓緊時間說完似的。
一直到車子經過賣場,黃太太才道:「去給阿水買兩套厚衣服跟雪地靴,不然該著涼了。」
十月份的斯德哥爾摩平均氣溫只有10℃左右,已經很冷了,何秋水來得匆忙,衣服都帶得不多,更別提雪地靴了,此時腳上還穿著雙運動板鞋。
買好衣服出來,天空竟然飄起雪來,何秋水趴在車窗上看得起勁,「我好像……沒有十月份看過雪哎。」
黃玥玥拿手機出來拍視頻發朋友圈,她看了也道:「我也要發!」
在即將到達的美景和美食麵前,出發前對嚴星河的那點愧疚,早就被她忘到九霄雲外了。
然而嚴星河那邊著實算不上多好。
醫生從來都不怕值班,怕的是值班時要面對的各種突發情況,誰不想值班時平平靜靜什麼事都沒有呢。
但問題是,老天爺不讓你好過啊!
「星河,我是老高,今天是不是你值班?」電話響了,從急診科打上來的。
嚴星河應了聲是,那頭的高醫生立刻就道:「你趕快下來手術室,有個大創傷的病人,割喉傷,合併尺骨骨折,來不及檢查了,得趕緊手術。」
嚴星河聽了心裡一突,沉聲應了聲好,然後立刻站起來,只說了聲去手術室,就哪個學生也沒帶,急急忙忙小跑著出了辦公室。
電梯還沒上來,在八樓停了,他當機立斷的轉身,從樓梯口往下飛奔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嚴醫生:我不僅沒得休假,還要大搶救,心裡苦:)
第一百章
嚴星河是真的恨不得肋生雙翅,一路狂奔到六樓的手術中心。
然後他被門口的景象驚了一下。
到處都是凌亂的血腳印,各種尺碼的,各種花紋的。
門口的地上扔著一把擔架,有護工正在清理,他看了一眼,只看見擔架上到處都是血。
準確點來說,是血凝塊,全部都是,滿滿一擔架,就像看電視時看到過的人家殺豬用盆接豬血一樣,盆里的豬血凝固了,一晃一晃的。
血/腥味很重,嚴星河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門外的等候區或站或蹲的等著幾個穿警服的男人,身上也有血跡,各個都是滿臉疲憊和焦急。
嚴星河心裡一沉,就是不知道這裡面的到底是犯罪嫌疑人,還是……
他從大門進去,一路又疾行,到了護士站,簽字,拿衣服,聽見值班護士道:「嚴醫生,姚醫生跟高醫生已經在外科1號手術間了,你直接過去就好。」
嚴星河點點頭,抓著衣服就鑽進更衣室,三下五除二換上衣服,洗手消毒,然後又一路小跑著到了手術室門口,踢了一腳門控,手術間的門刷的打開。
「怎麼樣?」他走到推車邊上,在巡迴護士幫助下利索的開始穿手術衣戴好手套,然後看向手術台上的人。
這是一個血人。
是的,嚴星河這一瞬間只能想到這麼一個較為準確的形容詞。
這個血人的脖子上老大一個創口,橫著的,只有少量滲血,為什麼是少量,因為血已經流幹了。
血壓測不到,心跳呼吸全都停止,心電監護跟沒貼電極片一樣,屁動靜沒有,生命體徵歸零,只有身體還略有餘溫。
手術台邊圍著一圈醫生,普外的,麻醉的,骨科的,頭頸外科的……一堆人,全是一米八幾的大老爺們兒,一群壯漢,各個都很絕望,然後瘋狂大罵。
麻醉科的林醫生早就給血人插了管,正在瘋狂補液,一邊補一邊狂罵髒話,「艹!見鬼了!兄弟你爭氣點啊!」
「艹!什麼鬼!止血鉗!快點啊!」
「媽的,這是得罪了誰啊臥槽!」
「快快快,哎呀他媽你讓開!日!這他媽血壓都測不到怎麼搞!」
「媽的,這就是老
子職業生涯的滑鐵盧吧丟!」
「老林,怎麼樣,怎麼樣了?你他娘說話啊!」
「說你麻痹!林格!再開一袋林格!當然是500的要什麼250!你傻逼嗎!?」
「……」
瘋狂的罵聲在手術室持續響起。
之前探查頸內傷口,發現是頸部靜脈破裂,結紮上以後查看其他地方,除了尺骨鷹嘴有粉碎骨折,無其餘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