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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去江城,我的主要工作是……」他花了些筆墨,跟何秋水描述了一下領導交給他的工作。
「我最慚愧的,是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我知道你很擔心我,但我出於不願意讓你擔心的緣故,沒有提前跟你說清我的打算,是我錯了,我小看了你的胸襟,我對你道歉。」
「囡囡,我愛你,所以希望你能和我站在一起,成為我最堅實的後盾,你總擔心我會死在江城,我向你保證,不會的,我會好好保護自己,只要想到你還在等我,我就一定會回來。」
「囡囡,你會等我的吧?等我回來,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絕對服從命令,所以你能不能不生氣了?」
「你不原諒我,我睡不著。」
「我覺得你是睡了,所以才不回我信息,那就,晚安。」
何秋水看完這麼多信息,手一甩,手機就扔到了床尾,然後她趴在被子上,又悄悄地嗚咽起來。
這個男人是個大騙子,他嘴上說著知道錯了,可下次要還有這種事,他肯定還敢!
越想越氣,越想越不可能去給他回信息,然後想著想著就慢慢睡著了。
她哭了半宿,睡的時候其實有些晚了,而且哭也是很累人的,於是她睡得昏昏沉沉的,醒來已經快中午了。
嚴星河早就來了,經過老何的允許,悄悄地摸進了她的房間。
說真的,偷偷摸進女朋友閨房這種事,他是第一次干,心慌得不行,連看都不敢往周圍看,呼吸都困難,就怕把她吵醒了。
女孩子的房間常常布置得很溫馨,何秋水的也一樣,到處都能看出她的個人喜好,角落的長頸鹿座椅活潑可愛,藍色印白花的窗簾擋住了外面的光線,邊緣還夾了個小巧的夾子。
空氣里有股淡淡的香氣,跟她身上最常出現的味道很相似,嚴星河分辨出來了。
他在她的床邊坐下,低眉垂目,用柔和的目光打量著愛人熟睡的臉孔。
她睡著的時候很乖巧,精緻秀氣的小臉紅撲撲的,只是嘴角有些往下拉,好像夢裡也不是很開心。
嚴星河抿抿唇,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嘆了口氣,低聲說了句:「囡囡,對不起。」
睡著的人似乎聽到了他說的話,歪了歪頭,半邊臉埋進了被子裡,繼續呼呼大睡。
何秋水醒的時候,睜眼就看見嚴星河坐在自己身旁,全神貫注的看著自己,不由得愣了愣。
出幻覺啦?她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他會在這裡,於是又閉上眼,「……還在夢裡呀。」
嚴星河微怔,隨即失笑,伸手摸她的手背,輕聲喚她:「囡囡,快醒醒,不是做夢。」
何秋水一怔,刷的睜開眼,看見他帶笑的眉眼含著關切,頓時又想哭了。
她想像昨天那樣和他生氣,又想到老何說的話,他是肯定要走的,不管她鬧不鬧,他都是要走的。
頓時又捨不得起來。
「……嚴醫生,你抱抱我。」她伸著手,話還沒說完就又哭出了聲,嗚嗚的,聲音又低又委屈。
嚴星河聽得心痛,緊緊揪成一團,眼睛也忍不住發酸,於是低頭去拉她起來,將她圈進懷裡,「囡囡,囡囡乖,是我不好,你不生氣好不好?」
「生氣對身體不好,你打我好不好?你打我……」他邊說邊捉住何秋水的手往自己臉上拍。
何秋水下意識的要縮手,他不肯放,她就把手蜷成拳,怕指甲劃破他的臉。
「你能不能不生我的氣?我只剩這兩天能陪你……」嚴星河的神色露出哀求來,帶著濃重的不舍。
何秋水的眼神一顫,終究還是忍不住,用另一邊手去摟他的脖子,哽咽著說:「……你、你一定要活著回來啊。」
「我不會有事的。」嚴星河拍拍她的背,信心十足的安慰她,「去的人有很多,我不會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上班,我們還帶了足夠的物資一起過去,不會有事的。」
「我去了之後,每天都跟你視頻,告訴你我都做了什麼,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了,好不好?」
到這個時候了,何秋水不信也要信他,於是趴在他懷裡點點頭,「你、你說話……嗝……要算數。」
「好。」嚴星河低頭親親她的額頭,又替她擦乾眼淚。
何秋水又哭了一會兒,這才慢慢平靜下來,老何擔心的他們會又吵起來的情形幸運的沒有發生。
冷靜下來以後,何秋水已經徹底接受了事實,好在她又不是那種一味沉湎過去的性格,既然嚴星河必定要離開,那她還是多了解一些情況的好。
打定了主意以後,她問嚴星河:「你們什麼時候走?」
「大年三十早上。」嚴星河的目光一暗,這是他覺得最對不住家人的地方,「不能陪你們吃年夜飯了。」
「你本來也不會陪我吃年夜飯。」何秋水嘴角一撇,他們又沒有結婚,他怎麼可能陪她吃年夜飯,想太多。
嚴星河訥訥,她又問:「你們大概去多久?」
「預計一個多月,專家組的預測是,疫情高峰在二月,如果拐點能來得更早一點,就能結束得早一點。」嚴星河鄭重的回應道。
何秋水點了點頭,她不是太懂這個預測是怎麼來的,但她知道,如果預測的結果成真,那這場疫情或許就不會持續太久。
她多少有些鬆口氣的感覺,「……你之前說物資緊張,是什麼意思?要屯吃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