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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女朋友生日嘛,早點回去咯。」小哥笑著應了聲,接過她遞過去的糖水袋子,揮揮手很快就走了。
何秋水這時才轉頭將鳳凰奶糊端出來給嚴星河,「就在櫃檯這兒吃?」
嚴星河哦了聲,順勢就坐下來,面前這碗鳳凰奶糊色澤耀眼、細膩香濃,舀一勺再倒下來,有些像煮稀了的雞蛋羹,他喝了口,含糊著說了句:「我會用你們這個點單的機器了。」
眉眼間略有些許得色,何秋水朝他揶揄的一笑,「原來你以前不會的啊?」
她從冰箱裡端了賣剩的最後一碗茉莉花奶凍,挖了一口,茉莉花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嚴星河也聞到了,吸了一下鼻子,「我又不是神仙,哪能什麼都懂。」
何秋水眨眨眼,笑著點開了電腦上的音樂軟體,一首有些耳熟的歌就響了起來。
「你喜歡這個歌手?」嚴星河探頭看了眼是誰唱的,哦,有些印象,春節晚會見過他,是個蠻有名氣的中國風歌手。
何秋水笑嘻嘻的點一下頭,「他的名字多好聽,桂棹,『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溯流光』的桂棹。」
「是挺有文化的。」嚴星河附和的應聲,冷不丁又說了句,「你的名字也好聽,是『春山拂拂橫秋水,掩映搖踵對』。」
何秋水一聽,又眨眨眼,耳尖都變紅了些。
作者有話要說:註:
「春山拂拂橫秋水,掩映搖踵對。」出自南唐詩人馮延巳《虞美人·春山拂拂橫秋水》。
第六十四章
拍完《楚腰》的視頻之後, 何秋水好些日子沒有見到嚴星河。
日子過得飛快,七月一過,嚴星河在急診的日子就不多了, 這是他倒數第二個值班日,再過幾天他就可以回骨二科去了。
坐對面的高醫生還有三個月急診要待, 一附院的各個科室在這點上都各有不同,骨科是三個月, 普外是半年——誰也說不上來這到底是為什麼, 反正歷來如此。
嚴星河從抽屜里拿出個筆記本來來, 「老高,我去醫教科交個黨員學習心得,你幫我看一下啊,馬上下來。」
「你怎麼今天才交?」高醫生一臉無語的看看他,「你很不積極啊小嚴同志。」
「事情太多,給忘了。」嚴星河一邊說一邊起身往外走。
行政科室都在七樓,嚴星河上到去,交了學習本, 出來時遇到工會的楊主任,一邊同他一起進電梯,一邊問他什麼時候回骨二科。
「八號之後罷。」嚴星河摁了樓層,回頭應道。
八號是發薪水的日子, 這之後回去財務這邊會比較好算績效,楊主任瞭然的點點頭。
楊主任五十多歲,有個兒子比嚴星河小不了多少, 作為長輩他還挺關心嚴星河個人問題,「怎麼樣,跟女朋友還好罷?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你不小啦。」
說到這個嚴星河就有點心虛,他眨眨眼,「呃……還、還好……早著呢,才哪到哪兒啊……」
「上點心,咱們這工作註定陪不了家人的,有個女娃娃不嫌棄就不錯了。」楊主任說著,拍拍他肩膀。
「叮——」
電梯到了,嚴星河哦了聲,讓他先出去,然後才慢悠悠的跟著出了電梯,腳步又快起來,一刻不停地回到門診,裡頭來了病人。
白班很忙,一直到六點半才結束工作,臨走前遇到內科來了個中毒性休克要搶救的,他被經過的林海拉了一把,又任勞任怨的跟過去幫忙寫搶救記錄了。
「林格用了多少?」
「500ml……還有去甲……靜推2mg……」
「這血壓也太低了……」
等病人的血壓回升體徵平穩後,已經是晚上七點多,林海又叫他等等,「一起吃個飯,你都快回骨二了,咱們哥幾個都還沒正經聚過餐。」
嚴星河笑著應聲好,又叫小杜先別走,「一塊兒去罷。」
他邊說邊去脫白大褂,走到辦公室門口,聽到林海跟接班的夜班醫生互相推讓,「都過了六點了,收的病人全是夜班的,你不要太謙讓。」
「是你做的搶救,你是首診,你最了解情況,所以還是你管比較好。」
「這我不管,我首診的多了去了,難道個個都是我管?走了走了,搶救記錄我寫了個大概,明天再來改,你記得寫入院跟首程啊。」
「艹你媽!林海你太不是個人了!」
嚴星河聽得眉頭一挑,忍不住有些想笑,推開門說了句:「老方,下次你給他收一個不就得了。」
林海把白大褂掛好,去洗手,濕漉漉的手往嚴星河這邊一彈手指,水花濺他一臉,「你小心到時候我到時候給你收急診手術的。」
「收得著麼,你個內科佬。」嚴星河笑著回一句,心情頗好的模樣。
約好去吃一家在夜市的大排檔,那裡的羊肉煲很出名,路過糖水鋪時嚴星河停了下車,「小杜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
下了車,嚴星河走進店裡,何秋水正在幫忙泡紅豆,見他來了先是一臉驚喜的看過來,然後又立刻一臉淡定,「你吃飯沒有?」
那種強裝出來的淡定讓嚴星河一下就想到課堂上被他突然提問的學生,有些小小的慌亂和心虛,像是怕被人看出她剛才在做什麼。
他忍不住一笑,「正準備去吃,我先打包四份綠豆沙,要冰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