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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絝也有尊嚴,紈絝也有堅持,他就受不得這種冤枉。
但是……紈絝他爹他爺爺,比他更有身份更有地位啊,更何況這事兒還連累了英王殿下,他除了老老實實到花家負荊請罪,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早就聽說聖上很看重花家,但沒有想到會如此看重。田銳棟一踏進花家大門,就被裡面的雕樑畫棟吸引了,當真是三步一景,五步成一畫,比他家的宅子好看太多。
他們田家並不是沒有錢,但姑姑是宮中賢妃,又誕下皇長子,身份地位與其他普通妃嬪不同,他們作為賢妃的娘家,自然不能給娘娘和英王爺拖後腿。
走進正堂,田銳棟就看到說要告家長的男人朝他大步走來,滿臉都是無害的微笑。
“田兄,你這是做什麼?”花長空親手解下田銳棟後背上的荊條扔到一邊,扶著田銳棟坐下,“當日說去貴府登門拜訪,不過是玩笑之言,田兄萬萬不可如此。”
田銳棟扯出一抹苦笑,心裡有苦說不出。你是沒把這事告家長,可是比告家長還可怕,連聖上與太后娘娘都知道了。
他不敢把花長空的話當真,堅持要向花縣主致歉。
大晉民風開放,在男女大防上並不嚴苛,有花長空在場,田銳棟親自向花家女眷賠禮道歉,是對花家女眷的尊重。
“田兄怎能如此客氣。”花長空嘆息一聲,扭頭對門外的丫鬟道:“去請姑娘過來。”他垂眸看了眼焦慮不安地田銳棟,端起熱茶潤了潤唇角。
很好,這事過後,應該有很多紈絝不敢在鬧市縱馬,踢翻別人攤位了。
田銳棟坐立不安地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門外傳來婢女的聲音。
“縣主來了。”
田銳棟忍不住有些好奇,這個體弱多病,受不得驚嚇的縣主究竟長什麼樣?
他扭頭朝門外望去,只見幾個婢女簇擁著一個穿著白色斗篷的姑娘出來,她的肌膚比院子裡的積雪還要白,如墨青絲挽成簡單的髮髻,殷紅的額墜在眉宇間輕輕晃動,讓人的心跟著那額墜晃來晃去,嘭嘭直跳。
未至門口,少女腳步便輕輕晃了幾下,捂著嘴角輕咳,連眼眸都染上了一層水霧。
看著眼前這個嬌弱女子,田銳棟恨恨地想,那幾個禽獸竟然縱馬嚇到這樣的神仙女子,真是喪心病狂!
在此次此刻,他決定選擇性地忘記,自己也是禽獸之一。
作者有話要說:鹿:身體虛弱還能吃我的肉?你們莫要驢我,我死得冤枉!
田銳棟:好一個嬌弱無助惹人憐惜的絕色女子!
第6章 積福積德
田銳棟愣愣地看著花琉璃走進屋,聽到花長空的乾咳聲,才連忙回過神來,朝花琉璃行了一禮。
花琉璃作勢要還禮,田銳棟連忙擺手道:“在下萬不敢受縣主的禮,您快快入座。”
總覺得讓這樣一個弱女子受累回自己的禮,是會天打雷劈的。
聽到田銳棟不需要還禮,花琉璃毫不猶豫地轉身坐下,時不時捂一下胸口,咳嗽兩聲,嚇得田銳棟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怕一口氣就把人給吹跑了。
來的時候他還怒氣沖沖,可真正面對花縣主時,怒氣是沒有了,就是有些手足無措:“前些日子驚擾了縣主,在下心中十分不安,今日特來向縣主請罪。”
“田公子客氣了。”花琉璃語氣虛弱,“是我膽子太小之過,無您並無太大幹系,田公子無須自責。”
聽到這話,田銳棟有些動容,祖父跟父親都覺得一切都是他的錯,反而是花縣主這位受害者,覺得錯不在他,這是何等善良的小仙女啊!
對方越是這麼說,他越不好意思,想到自己方才過來道歉還不情不願,田銳棟更是羞愧萬分。
這麼溫柔善良的姑娘,一定是天上的仙女兒下凡了。
花琉璃笑盈盈地聽田銳棟說著各種懺悔話,還體貼地讓丫鬟給田銳棟換了盞熱茶。
等對方說得差不多了,花琉璃垂了垂眼瞼,好看的眉眼如柔和的月光,讓人忍不住沉醉其間:“田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
聽到花縣主真沒有責怪自己意思,田銳棟十分地感動,然後把備好的禮單贈上。
花琉璃把禮單放到茶几上:“田公子太客氣了。”
跟著田銳棟一起過來的女官是賢妃宮中的管事大宮女,她自從跟著田銳棟進門後,就沒有開口說過話。
她半垂著眼,保持著位卑者的站姿,眼角的餘光卻把花琉璃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等花琉璃收下田府的禮單後,她把早就準備好的請帖拿了出來。
這是一份由賢妃親手書寫的請帖,紙上的印花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宮中的梅花開了,娘娘擔心縣主初進京城不習慣,想邀您進宮賞花。”女官行了一個大禮,“請縣主賞臉參加。”
賢妃邀請她去參加小團體活動,花琉璃一點都不意外。京城裡關於英王的謠言四起,而一切謠言的源頭都在她身上。
她如果拒絕賢妃的邀請,那麼京城裡關於英王的謠言,就會越演越烈,對英王日後的風評也有極大的影響。
這對有野心的賢妃而言,是無法接受的。
唉。
誰叫她是個心軟又善良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