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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旁邊無人理會的太子默默抬頭看了眼太后,見太后連看都不看他,又默默把腦袋垂了回去。
“有這麼好的太后娘娘護著臣女,臣女還成什麼親。”花琉璃半真半假地開玩笑,“像這樣多好,臣女想陪著您就來看您了,在壽康宮多住幾日也沒人說嘴。若是成了親,既要顧忌公公婆婆的看法,還要顧忌丈夫與孩子,多沒意思。”
太后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還是小孩子心態啊。”
可是心裡隱隱又覺得,花琉璃的話有些道理。可她身為太后,這些話不能宣之於口,傳出去會惹來麻煩。
“郡主,若世間會有尊重你愛好,讓你生活自由的男人,你願意嫁給他嗎?”太子問。
“應該不會有這樣的男人吧?”花琉璃想,如果真有她在別莊養面首都能容忍的好男人,她也不忍心傷害人家啊。
好男人是讓女人疼的,不是讓她來糟蹋的。
罪過罪過,這種事想都不能想。
“為什麼沒有?”太子微笑,“愛能包容一切。”
花琉璃目瞪口呆地看著太子:“愛情,可以讓人這麼能忍嗎?”
愛一個人可以愛到喜歡上他送的綠帽子?
愛情這麼可怕的哦?
她還是不要成親,不要喜歡上別人了。
太子見自己的話不僅沒讓花琉璃感動或是嚮往,反而露出了敬而遠之的表情,忍不住反思,他跟花琉璃之間,是不是存在著某種言語上的誤會?
“娘娘,消息打聽到了。”宮女喜氣洋洋地走進來,朝林菀行禮道:“恭喜林小姐,令兄這次會試,取得了第七名的好成績。”
“不愧是林大人的兒子,果然沒有墮了林家威名。”賢妃聽到這個消息也非常高興,“快,給林大人與林公子送賀禮去。”
“娘娘,請娘娘不要破費。”林菀臉頰興奮得發紅,但在賢妃面前還維持著冷靜,“家兄不過是第七名的趁機,哪裡值當娘娘如此對待。”
賢妃不好意思跟未來兒媳婦說,她們田家人在讀書念字上實在沒什麼天分,別說會試第七名,族裡若是有人考上秀才,都是要感謝天感謝地的。
近三十年來,田家還沒人拿過會試前二十名的好成績呢。
“林小姐不必謙虛,這是好事,值得高興。”賢妃拍了拍林菀的手臂,讓貼身宮女開她的私庫,去準備禮物。
賢妃想著林家初進京城,又沒有置下多少產業,所以除了筆墨紙硯外,還準備添加些金銀珠寶一起送過去。
田家祖上是皇商,攢下不少家業,別的不多,就是錢多。
擬好禮單,賢妃忽然想起花家的三公子也參加也這次的會試,順口問了一句:“那個花長空,可上榜了?”
“回娘娘,花三公子上榜了。”回話的宮女聲音小了不少。
“他竟然也能考中?”賢妃嗤笑一聲,“衛明月與花應庭竟然也能養出一個考中貢生的兒子,也是難得,他考了多少名?”
宮女偷偷看了眼賢妃與林菀,猶豫著不敢開口。
“怎麼,他的名次很難啟齒?”
“娘娘,花、花三公子是本屆會試的會元……”
“你說什麼?”賢妃把手裡的禮單差點扯成兩半,“花長空竟然是會元?”
“青寒州那邊教得出一個會元?”賢妃忽然想回娘家把那些子侄全部揍一頓,看看人家花長空都能考中會元了,他們連一個秀才都考不上,慚不慚愧,丟不丟人?!
見賢妃娘娘反應這麼大,林菀心裡有些難受。應該說,自從她知道花琉璃曾經差點成為英王未婚妻後,就忍不住與花琉璃攀比。
她甚至抑制不住地猜測,賢妃娘娘會不會後悔沒有定花琉璃為未來英王妃,開始嫌棄自己。
哥哥從小勤加念書,寒暑不歇,怎麼會考不過花長空呢?
有了這麼個插曲,賢妃好心情去了一半,林菀更是忐忑不安。她總覺得宮女們雖然表面上仍舊對她恭敬,內心卻在偷偷嘲笑她。
笑她的哥哥有個做狀元的父親,卻比不過武將家的兒子。
她被這種難堪折磨得一夜未睡,直到第二天早上,她陪賢妃娘娘一道給太后請安,看到花琉璃坐在太后身邊,與太后談笑自如後,這種難堪就化為了惱恨與嫉妒。
若是沒有花琉璃,她的人生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難堪的時刻。
賢妃娘娘跟太后談到英王成親的事,就讓花琉璃跟林菀出去玩,這些事當著小姑娘的面來說,到底有些不妥當。
林菀心神不寧地跟在花琉璃身後出去了,她看著盛裝打扮的花琉璃欲言又止。昨晚她跟宮女打聽過了,據說太后娘娘非常喜歡花琉璃,每次只要她進宮,太后都會給她準備很多好東西,比待親生女兒還要好。
想到太后剛才對自己平平淡淡的態度,林菀心裡十分難受,太后娘娘是不是不喜歡她,還是不滿意她的家世?
“林家的那位千金,性子看上去悶了些。”太后不太同意賢妃把婚期訂在中秋前後,“哀家擔心明昊與她相處得不融洽,不如再觀察一段日子。”
“太后,明昊那孩子性子有些直,就是要像林菀這種脾氣溫和的姑娘,才能與他相處融洽。若是遇到那些脾氣直的或是嬌氣的,豈不是針尖對麥芒,天天吵架?”賢妃陪笑道,“更何況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婚事拖久了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