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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琉璃:“……”
四皇子還真是沉默到讓所有話題都終結的地步,這樣的性格竟然沒惹得太后翻臉,可見太后真是一個慈愛的好祖母。
好在林妃適時地開口,拯救了屋內尷尬的氣氛:“太后娘娘,您是太子的祖母,做孫兒的就算看其他人的東西萬般不好,心裡還是會覺得,祖母的東西與其他人不同。”
太后臉上總算恢復了笑意:“這話也有些道理。”
“皇祖母的東西,自然是不同的。”太子道,“所以您記得讓人給孫兒包上兩盒走。”
花琉璃終於明白,所有皇子中,太后最喜歡太子,不是沒有道理的。
有林妃與太子緩和氣氛,所以即使四皇子總是從各種角度把話題終結,屋子裡的交談還能繼續維持下去。
林妃把話題七繞八繞,最後終於聊到了花琉璃身上。
花琉璃聽了一會,很快就弄明白這對母子過來的用意。之前她跟林菀鬧得有些不不愉快,林妃作為林菀的親姑母,當然要來表明“林菀一切言論歸她自己所有,與他們母子無關”的態度。
林妃很會說話,不僅把來意說得清清楚楚,還不忘向花琉璃表明自己的親近之意,順便把花家及花家軍從上到下誇了一遍。
“啟辰這孩子,從小就很崇拜花將軍,還說想做跟花將軍那樣的英雄。”林妃笑著瞥了自家兒子,希望他能說句什麼。
“哦。”在林妃的瞪視下,四皇子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
花琉璃:“……”
真是濃烈的崇拜之情呢,只是表現得不那麼明顯,她沒看出來而已。
林妃似乎早就習慣了兒子的行為,臉上的笑容半點不變:“這孩子從小就不愛說話,也不知道他聽了誰說的謠言,說將軍就該滿臉嚴肅,不能有太多表情,一不小心就養成了這種毛病。”
花琉璃不敢置信地看著林妃,沒想到在睜著眼睛說瞎話這條道路上,林妃竟然是個高手,這種故事都編得出來?
你兒子面無表情,跟將軍們有什麼關係?
雖然這個鍋又大又亮又圓,但將軍們不想背啊。
“林妃不愧是擅詩書的人,講起故事來,也是娓娓動聽,引人入勝。”太子開口道,“孤都差點相信了。”
從頭到尾面色都沒變化的林妃,在太子開口以後,臉上的笑容竟然有瞬間的僵硬。
她擠出笑意看著太子:“殿下說笑了,本宮哪裡會說故事。”
“林妃太謙虛了,孤覺得剛才的故事講得就很好。”太子換了個坐姿,悠閒道:“來,繼續講,孤還想多聽一會兒。”
林妃突然覺得,自己其實也不是那麼想開口說話。
“怎麼,林妃娘娘是對孤有什麼意見?”太子挑眉,“孤只是想聽個故事而已,娘娘竟是連話都不願意講了?”
一時間,林妃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開口。
開口,等於承認自己剛才說的都是假話,是編故事。
不開口,就是對太子有意見。
這個狗太子怎麼就這麼煩,陛下把他慣成什麼樣子了?
林妃為難地把目光投向太后,希望她老人家能在這個時候,開口把這件事揭過去。可是當她望過去的時候,太后竟然靠著宮女睡了過去,儘管她的眼瞼在顫抖,姿勢也很僵硬,但還是倔強地向她表達了一種情緒——哀家睡了,哀家什麼都不知道,哀家不想說話。
論起偏心眼這種事,太后跟陛下都是專業的。
“太子想聽,臣弟給你講。”在一片寂靜中,四皇子開口了,他黑洞洞的眼瞳掃過花琉璃與太子,道:“去年冬天,河面上破了一個洞,一條魚從洞裡躍了出來。”
“後來呢?”怕氣氛繼續冷下去,林妃開口接了下話茬。
“後來它就被凍死了。”四皇子端起茶,又抿了一口,那架勢好像在說,故事已經結束了。
林妃張了張嘴,有些後悔自己接這個話茬。
“啪啪啪。”花琉璃鼓了三下掌,“這個故事真有意思。”
再不想辦法讓四皇子閉嘴,她就要被這種氣氛尷尬死了。
雖然是自己親兒子講的故事,但林妃仍舊忍不住瞥了花琉璃兩眼,這福壽郡主,腦子……沒毛病吧?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即使是河面上凍了冰,也不能隨意上去,冰若是裂了,掉下去就會很危險。”花琉璃道,“不過在冰上鑿洞捕魚,確實也是漁民的一種捕魚方式。”
“青寒州那邊,可有人用這種方法捕魚?”太后感興趣地問。
林妃默默扭頭看太后,剛才不是睡得很香,這麼快就醒了?
太后拒絕回應林妃眼神。
“有的。”花琉璃跟太后講了一些青寒州冬季捕魚的趣事,“冬天特別冷,把魚在院子裡放一晚上,比石頭還要硬。有一次金珀國攻城,投石機里的石頭不夠用,凍硬的大魚頭,還能當石頭用呢。”
“那豈不是放上好些天都不會壞?”太后想像了一下臭魚頭砸暈敵人的場面,忍不住拍掌笑道,“邊疆的將士與百姓都不容易,條件這麼艱苦,你們還會苦中作樂,把日子過得這麼有意思,可見兩位將軍功勞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