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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酒好菜,英王幾杯酒下肚,面色沒有半點變化,眼神也一片清明。
“王爺好酒量,前幾日福壽郡主來此處吃酒,不過一杯就醉了。”賀遠亭滿懷愧疚:“早知道,在下就不該答應福壽郡主喝酒的提議。”
英王放下酒杯看了他一眼,抬手給杯中倒滿酒。
他心裡正煩悶,沒心情搭理賀遠亭的絮絮叨叨,酒足飯飽以後,他起身拍了拍屁股離開。
望著英王離去的背影,賀遠亭眉頭微皺。英王身為皇長子,對皇位肯定有著不小的野心,可是他剛才說了那麼多誘導的話,對方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難道他是深藏不漏,這些年來的衝動性格都是裝出來的?
英王走出酒樓以後,對身在身邊的太監道:“那個玳瑁國的三皇子,也太聒噪了,嘮嘮叨叨說個不停。”
太監不敢說話,自從福生被查出有問題以後,其他在英王身邊伺候的太監,誰都不敢亂說話,也不敢向王爺胡亂出主意。
“老子最煩說話嘮叨的人,以後你們見到他,提醒本王離他遠一點。”英王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帶著一身酒氣回了王府。
今天過後,福壽郡主的病情加重,疼愛女兒的花將軍再次進宮求見太子,最後仍舊不歡而散。
宮裡有消息傳出,當天晚上宸陽宮燭火亮了一夜。也不知陛下跟太子說了什麼,太子終於願意去花家探望病重的福壽郡主了。
聽聞太子終於願意去探望福壽郡主,有好事者蹲在花家門外大街上看熱鬧。哪知不到半個時辰,花家大門裡就傳出爭吵聲,太子與東宮一干隨侍狼狽地走出大門,衛明月站在大門口,面若冰霜:“恭送太子,末將高攀不起殿下,殿下以後不用來了。”
再看太子用袖子遮掩住的臉頰,好事者大驚,衛明月竟然把太子給打了?
衛明月年輕的時候,脾氣不太好,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脾氣還是不好。連太子都敢打,事情是真的要鬧大了。
與花家交好的家族,聽到這個消息後一夜都沒有睡好,早上天不亮,就派人去打探消息,好弄清陛下是不是要責罰花家。
結果當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上早朝的時候,陛下見花應庭與衛明月沒來上朝,還體貼地問了兩句,仿佛不知道太子受傷這件事。
很快就有謠言傳出,陛下其實對花家已經心生不滿,只是花家手握兵權,皇家一時半刻不敢動他們家。
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仁德愛民,就算花家手握兵權,又豈能撼動陛下的地位,更何況還有天下眾人的嘴巴。
曹進伯不忍花家遭此劫難,加之花家兄妹對他的好友林輝之有救命之恩,所以他頂著有可能引得陛下與太子不滿的壓力,去花家拜訪。
走進花家,他發現下人們面色愁苦,還有小丫鬟在偷偷抹淚,他心底一沉,莫不是福壽郡主真的不好了?
去了待客的正廳,曹進伯跟花應庭寒暄時,發現花應庭衣袍上有褶皺,神情也十分疲倦,看起來像是一夜沒有休息,聽到有客來訪,便匆匆趕了出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看到這樣的花應庭,曹進伯在心底嘆息,可憐天下父母心,福壽郡主現在病成這樣子,也難怪衛將軍……
想起衛將軍年輕時的脾氣,他心裡有些害怕,忍不住往四周看了看,然後道:“在下前些日子得了新茶,送來給將軍嘗嘗。”這話說得有些不尷不尬,他與花應庭交際不多,又不好空手上門,只能借送茶的理由上門拜訪:“為何衛將軍不在?”
“內子在照顧小女。”花應庭勉強笑了笑:“小女現在昏迷不醒,她放心不下,就一直在旁邊陪著。”
聽到這,曹進伯更加說不出話了。當年的衛明月,何其動人瀟灑,如今為了心愛的女兒,卻連門都捨不得出。
雖不知太子與福壽郡主之間究竟鬧了什麼矛盾,但是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既不利國,也不利民。
“曹大人,我知道你今天來是為何。”花應庭嘆息一聲:“你放心吧,花家對大晉忠心耿耿,絕不會做出任何有損大晉之事。”
“將軍……”曹進伯心頭微顫,從這句話里聽出幾分心酸:“請兩位將軍多多保重,您的幾個孩子都還年輕,需要您為他們撐著呢。”
花應庭勉強一笑,只是笑起來的樣子,猶如在哭泣:“可我這個做父親的,又能為他們撐起什麼呢?”
曹進伯安慰了幾句,見花應庭精神不濟,主動起身告辭。
休沐在家的花長空送他到了門外:“曹尚書慢走。”
“賢侄請留步。”曹進伯看了眼花長空眉宇間沒有化開的憂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福壽郡主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借大人吉言。”花長空送曹進伯坐上馬車,再次作揖道謝。
“花大人。”賀遠亭從馬車上下來,他手裡提著東西,身後的幾位玳瑁使臣捧著箱子,顯然是特意而來。
“賀三殿下。”花長空看到賀遠亭,行了一禮。
“聽聞郡主病重,在下請來探望與賠罪。”賀遠亭回禮道:“那日怪我沒有攔住郡主飲酒,她醉酒後把在下認成了太子殿下,說了些傷心的話,又多喝了兩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