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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近日收到秘報,與邊境有關。”這位御史扭頭看了眼站在武將行列之首的花應庭:“有人發現,花應庭將軍的大兒子花景逸與金珀皇室來往密切,有通敵賣國之嫌。”
滿朝皆驚,幾乎沒人敢相信這件事是真的。
“陛下。”曹進伯出列道:“陛下,花將軍帶著兒子守衛邊疆多年,還帶兵打敗金珀賊兵,他們又怎麼會通敵賣國,請陛下明察。”
曹進伯抬頭看了眼面無表情的昌隆帝,心思翻湧,難道陛下讓太子與福壽郡主定親,只是為了麻痹花家,現在他就想打壓花家了?
好在太子來了今日的大朝會,曹進伯把希望的眼神投向太子,希望他能幫著花家說上幾句。
站在文臣之首的太子沒有說話,朝臣們都站在他身後,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表情。
“花景逸年輕有為,是朕的心腹愛將,你說他通敵賣國,可有證據?”昌隆帝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御史。
“這是花景逸與敵國來往的信件,請陛下過目。”御史從袖籠里,掏出好幾封信。
趙三財接過信件,確認無毒以後,才轉交到昌隆帝手上。昌隆帝沒有急著看信,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太子。
“太子,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文臣們在心中感慨,陛下還是看重太子的,這種時候,還要顧忌太子的顏面。當然,此時此刻他們更加同情花應庭。
通敵賣國這種嫌疑,只要沾上了,想要洗乾淨就要掉一層皮。
若陛下想要趁機打擊花家,他們掉一層皮還不夠,恐怕要去大半條命。
“這位御史孤瞧著有些眼生,新來的?”太子瞥了眼這個御史。
“回太子殿下,微臣是本屆科舉榜眼。”謝御史作揖道,“前些日子剛到御史台任職。”
“哦。”太子點了點頭,“你相貌平庸了些,孤只記得狀元與探花長什麼模樣,倒是把你給忘了。”
被太子當眾嘲笑容貌,謝御史面色青白交加,煞是好看。
“你一個剛入朝為官的御史,從何處得知花景逸通敵賣國的?”太子把手背在身後,跺著步子緩緩走到謝御史面前,“孤倒是懷疑,你見花長空科舉時名次比你好,於是心生嫉妒,便故意造謠生事。”
“殿下,微臣絕無這樣的心思。”謝御史急道,“微臣只是在無意間得到這份證據,怕花景逸犯下更多的錯事,才在朝會上說出此事。殿下,您雖是福壽郡主的未婚夫,但不能因為您的個人私情,就包庇花家的逆天大罪。”
“你這話,是在說孤包庇罪犯?”太子輕笑一聲,忽然沉下臉道,“花家有沒有罪,父皇與孤都還沒說話,輪到你來定罪了?你一個小小的御史,是要幫著大理寺斷案,還是要幫著父皇給人定罪?”
說完,他一腳踹在謝御史身上,把謝御史踹趴在了地上:“什麼烏七八糟的狗東西,竟然在孤面前陰陽怪氣的。”
其他文臣默默往旁邊挪了挪,讓出更多的空間,讓太子繼續發揮。
這位剛來的謝御史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踩踩花家就算了,偏偏還要把太子牽連進去。太子是什麼脾氣,他們早就領教過,已經牢牢記住“寧可惹怒陛下,也不可惹太子發瘋”的上朝準則。
大家都是當官的,面子還是要的,萬一被太子當朝罵幾句或是踹上一腳,面子往哪兒擱?
更何況這個御史實在是……
哪個通敵賣國的人,還把通敵的國家打得落花流水?
這是侮辱誰的腦子呢?
謝御史被太子一腳踢翻在地,半天沒有回過神來。這不是朝堂嗎,陛下不是還在場嗎,為什麼太子敢一言不合就踹朝臣?
“太子。”昌隆帝乾咳一聲,“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武,回去後好好抄寫十篇大字,養一養心性。”
然後呢,沒了?!
謝御史不敢置信,陛下對太子竟然容忍到了這個地步?!你可是皇帝,能不能有點脾氣,把這種壞脾氣太子好好收拾一頓?
可惜謝御史註定要失望了,陛下除了不輕不重說了這麼幾句後,就好像忘了太子當庭發脾氣的事。而其他朝臣,也一臉風淡雲輕,高深莫測的模樣。
謝御史:……
京城的這些官員是不是有毛病?
“陛下。”倔強的謝御史沒有服輸,他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忍著疼痛道:“陛下,這些信件都是花景逸親筆信,請您過目。”
昌隆帝是認識花景逸字跡的,應該說,他認識花應庭所有子女的字跡。因為花應庭經常拿兒子寫的字給他看,就連後來去了邊關,花應庭也會在寫給他的信裡面,塞上幾幅兒女寫的字。
信封一拆開,他就認出這些字跡,確實像是花景逸的親筆信。這些信里,不僅涉及部分朝中政事,還談及了青寒州與他國通商的事,看起來確實很像泄露了晉國的信息。
還有些信里,是花景逸暗示金珀那邊的人,要給他送金銀珠寶,不然合作就作廢等等。
合上這些信件,昌隆帝看向花應庭。花應庭臉上還帶著委屈、疑惑、茫然等情緒,唯獨沒有心虛。
“這些信朕看了一下,確實是花景逸的字跡。”昌隆帝把目光掃向朝中眾人,食指輕輕敲擊著龍椅扶手,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