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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麼這麼不湊巧?”嘉敏敢帶花琉璃去聽曲兒,卻不敢帶她去找美男子玩。這事若是傳出去,不等太子找她麻煩,她母親就會先打斷她的腿。
叩叩叩。
包廂外響起輕柔的敲門聲。
嘉敏皺眉,誰這麼沒規矩,在這個時候打擾她們,難道是相熟的人?她拉開門,看清外面站的人:“賀三皇子?”
“諸位姑娘好。”賀遠亭見裡面坐的皆是女子,有些害羞地掏出一袋銀子:“在下方才路過時,聽到幾位姑娘說忘記帶錢袋,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
嘉敏沉默了,她真沒想到,這種時候還有人來獻殷勤。
“多謝賀三皇子的好意,我們不需要這些。”拿人手短,嘉敏很怕對方送了這么小袋銀子過來,明天就跑到她家,讓母親幫著他求情,希望皇舅能恩准他回玳瑁。
“誰說我不要的?”花琉璃站起身,擠開嘉敏,對賀遠亭道:“三皇子殿下,走,你陪我去。”
“去哪兒?”嘉敏連忙伸手拉住花琉璃:“花琉璃,你別衝動。”
“我心裡有數。”花琉璃拿出手帕捂著嘴角輕咳:“你不要管我,我只是想四處走走。”
嘉敏相勸,又怕花琉璃在氣頭上會跟她打起來,到時候全京城的人就會知道,她姚嘉敏練武多年,卻被病弱的福壽郡主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這麼丟人的事,是堅決不能發生的。
“請郡主放心,在下會把福壽郡主完好無缺送回來的。”賀遠亭對嘉敏笑了笑,跟在花琉璃身後出了茶館。
“我就知道,戀愛中的人腦子都不好。”嘉敏急得不行,扭頭問田珊:“按照話本定律,這種情況一般會怎樣?”
“一般就是他們被太子發現,然後誤會變得更深。”田珊愁得皺起眉:“那我們現在要不要去攔著?”
“攔不住。”你們不知道她的真實戰鬥力有多可怕。
三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還是嘉敏咬了咬牙,追了上去。
酒館裡,花琉璃伸手拿起酒壺,就準備往杯中倒酒,被賀遠亭一把攔住:“郡主,在下聽聞你身體不好,不宜飲酒。”
“反正就是一副病歪歪的殘軀,我活了十六年,不敢吃不敢喝,甚至連喜怒情緒都太明顯。”花琉璃推開賀遠亭的手,把酒給自己倒上:“世人笑我身為花家後人,卻拿不動刀劍,難道這是我可以選擇的麼?”
嘉敏原本伸出去阻攔的手,忽然頓住,她看了眼花琉璃,慢慢縮回了自己的手,極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花琉璃瞥了嘉敏一眼,隨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水嗆得她面色通紅。
“生死喜怒皆不能由自己選擇,這樣的人生有什麼意思?”她一邊咳嗽,一邊又喝了兩杯下去,雙眼中沾上一層厚厚的水霧。
“郡主,你醉了。”
“你胡說。”她單手撐著下巴,皺起好看的眉頭:“酒這種東西,真難喝。”
“酒這種東西,本就是越喝越愁。”賀遠亭笑了笑,拿走了花琉璃面前的酒杯:“郡主以往沒有喝過酒,這種傷身體的東西,還是少碰為妙。”
“殿下,你為何不信我?”她突然醉眼惺忪地看著賀遠亭,賀遠亭輕輕一怔,看到花琉璃的這雙眼睛,他頓時明白過來,她口中的殿下不是自己,而是晉朝太子姬元溯。
“早知道你如此傷人心,當初我就不該讓爹爹與娘親,答應這門婚事。”她自嘲一笑,“你寧可信宮女的謠言,也不信我?”
賀遠亭看著她沒有說話。
嘉敏還在努力調整坐姿,似乎想讓坐著的自己,看起來不那麼顯眼。
“你怎麼不說話?!”可是因為賀遠亭的沉默,激怒了醉酒的花琉璃,她似乎想去抓他的衣角,卻因為胸口難受,只好捂著胸口頹然地坐了回去。
“郡主,你認錯人了。”賀遠亭伸手移開酒盞,不讓酒水打濕花琉璃的衣擺:“在下是賀遠亭,非你的未婚夫。”
“賀遠亭是誰?”花琉璃揉了揉腦子:“哦,那個回不了家的倒霉皇子?”
賀遠亭捏酒杯的手微微用力,隨後笑道:“郡主,你說笑了,在下在貴國做客,怎麼算得上倒霉?”
“親哥哥病死了,都不能回去看,他不倒霉誰倒霉?”花琉璃打了個酒嗝:“不過誰讓大理寺查到,玳瑁國有人……”
她聲音越說越小,賀遠亭沒有聽清後面的字眼。
他神情溫和,似乎並沒有把花琉璃的話放在心裡,也不在意她說了什麼。在他的眼裡,花琉璃就是一個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的醉鬼。
見花琉璃趴在桌上,嘉敏還沒來得及喚花琉璃的婢女一起過來扶一把,包廂的門就被人從外面踹開了。
賀遠亭抬起頭,目光與太子的視線交鋒,起身朝太子行禮:“在下見過尊貴的晉國皇太子殿下。”
太子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走到花琉璃面前,面色陰沉地看了她許久,彎腰把人抱進懷裡,大步離去。
“太子殿下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