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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遠亭也趕了過來,因為來得急,他披散著頭髮,外袍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他伸手攔住想要湧進屋子裡的眾人:“去晉國大理寺報官,所有人都不能進去。”
他看著院子裡的眾人,眼神亮得嚇人:“也不能離開這個院子。”
“殿下……”使臣道,“我們的事,為何要晉國的官員插手?”
“這裡是晉國京城。”賀遠亭看著屋子裡王大人的屍首,面色蒼白,“自然由他們來管。”
半夜,張碩正在睡夢中,聽到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大人,發生大事了!”
張碩從床上爬起身,最近部門事情太多,他已經忙得睡在大理寺了,沒想到半夜還會被人叫起來:“發生了何事?”
他打開房門,摸了摸頭頂。
“玳瑁國的一位使臣死在了別院裡。”
“啥?”他手上一個用力,腦門上最後幾根頭髮終於陣亡,他低頭看著手心這幾根夭折的頭髮,顫抖著雙唇道:“叫上裴大人與苟大人,馬上趕過去。”
陛下雖然暫時不想見玳瑁國的使臣,但使臣死在別院裡,那就是涉及兩國的大事了。
到了別院門口,張碩看到了同樣形色匆匆的京兆尹,想到對方比自己多不了幾根頭髮的腦門,張碩深深嘆息一聲。
總是操心的人,頭髮少啊。
裴濟懷大步走進內院,見玳瑁三皇子也在,抬手取下腰間的佩劍遞給屬下,上前行禮道:“下官大理寺少卿裴濟懷,見過三皇子殿下。”
“裴大人請不用多禮。”賀遠亭神情疲憊:“來人,帶裴大人去現場察看。”
裴濟懷進門看了一眼現場,見桌上有一封死者留下的絕筆信,戴上蠶絲手套,打開了這封信。
一看信里的內容,他頓時皺起了眉。
什麼叫自知得罪了衛將軍,無顏面對家國,願以死謝罪?
這封信看似在懺悔,但是看完這封信的人,只會覺得花家人咄咄逼人,只是說了兩句不好聽的話,便把一國使臣逼死。
他把信疊了起來,抬頭看了眼橫樑上的上吊繩,幾個翻身躍到橫樑上,看了眼掛繩子的地方,又翻身下來道:“三殿下,橫樑上劃痕紊亂,說明死者臨死前,有過掙扎的跡象。”
“這是何意?”
“並沒有什麼意思。”裴濟懷道,“不管是自殺還是他殺,死前太過痛苦,會掙扎很正常。”
賀遠亭目光落到裴濟懷的袖籠里,剛才裴濟懷在說話時,把王大人留下的遺書,塞進了袖子裡。
裴濟懷只當沒看見賀遠亭的眼神,神情如常道:“這個房間我們會封存起來,由我國最頂級仵作進行遺體查驗。”
“對了。”裴濟懷道:“在死者死因沒有查清前,在場諸位都有嫌疑,所以遺書的內容暫時不能讓你們看到,還請諸位諒解。”
“裴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一位玳瑁使臣忍不住道,“難道其他人就不可疑?”
實際上他想說的是,難道晉國人就不可疑?
“這位大人不要激動,本官並沒有說兇手一定就在你們其中。”裴濟懷面無表情道,“你們可以往好處想,也許死者真的只是自殺。”
玳瑁眾使臣:“……”
賀遠亭沉默片刻,讓人取來王大人的書本,交給了裴濟懷:“裡面有王大人的字跡,裴大人可以比對一下字體。希望在案子查清後,王大人能把王大人的遺書保存完整地送回來。”
“請殿下放心,下官一定會把案子查清楚,給諸位一個真相。”
賀遠亭深吸一口氣:“好,有勞裴大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大晉國有話說:我怎麼覺得,我拿的是個反派國家的國設?
玳瑁:是的。
金珀:我不敢說話。
作者:評論區狠人小姐妹太多,怕了怕了,告辭!
第67章 面聖
裴濟懷把遺書帶走以後, 京兆尹與大理寺卿上前跟賀遠亭客氣了幾句,對王大人的死亡表示了遺憾與同情, 再匆匆離開。
“殿下。” 一位使臣道, “為何要讓他們把王大人遺書帶走,他們晉國欺人太甚。”
“就算我們拿著, 又能怎麼辦?”賀遠亭直接道, “若是死因與他們晉人有關,我們玳瑁難道就能跟他們開戰?”
使臣們沉默下來, 三皇子說得對,就算晉國真的欺辱他們, 他們也只能忍下這口氣。
“鬧出這麼大的事, 晉國皇帝肯定會召見殿下。”在長久的安靜之後, 一位性格沉穩的使臣道,“殿下,你最近兩天不要出門, 好好準備一下。傳聞昌隆帝十分寵愛太子,您若是在宮中遇到晉國太子, 一定不要得罪他。”
賀遠亭緩緩點頭,他低頭看了眼腳下穿反的鞋子,心中苦意更濃。都是太子, 他的皇兄處處受父皇猜忌,晉國的太子卻被昌隆帝寵愛非常。
大約,這就是命吧。
“大人。”黑夜中,裴濟懷把玳瑁國死者留下的遺書交給了張碩, “下官懷疑此事有異。”
張碩接過遺書看完,神情凝重道:“這是有人故意想挑起兩國矛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