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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出事, 會不會牽連家主?
越想他心中擔憂的事情就越多,他扭了扭被反綁住的手腕,連把藏在身上的毒藥吃下去的機會都沒有。
“怎麼又有人進來?”獄長看著大理寺捕快犯愁,“兄弟幾個, 咱們這快關不下了。”
“沒事沒事,大人,我可以跟他擠一擠。”雲寒旁邊的犯人聽到獄長的話,趕緊討好道,“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欺負新人。”
“行,等會就讓他跟你擠一擠。”大理寺捕快把人帶進旁邊的審問室,把他全身搜查了一遍。
“袖箭、傷藥、匕首……”捕快翻看了一遍桌上的東西,“說吧,你叫什麼,家住哪兒,家裡還有什麼人?”
阿大沉默不言。
“不說?”捕快抬了抬手,“關進牢里,讓他先清醒清醒,鐐銬不要取。”
阿大在心中暗暗疑惑,這些大理寺的人是什麼意思,發現他身上帶了這些東西,竟不繼續問下去?
“兄弟,在京城裡竟然還敢帶兵器?”跟阿大關在同一間牢房的凡人見阿大進來,熱情地坐到他身邊,“還是你厲害,這膽子……呱呱的。”
阿大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不過跟他同牢房的犯人,似乎並沒有因為他的冷淡,降低說話的熱情,一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當年我也算是街頭巷尾的一霸,要不是跟世家貴族的下人發生衝突,一刀砍斷了他的腿,也不會被關進這裡。”犯人拍了拍胸膛,“當初只要提到我的名號,誰不喚我一聲大哥?”
“閉嘴!”阿大終於忍無可忍,他就沒見過這麼能說的人。
“兄弟,你終於說話了?”犯人高興道,“我還以為你是啞巴或是聾子,能聽到我說的話就行。”
整整一個下午,阿大都在聽這個人吹噓自己當初有多風光,就連村頭的小姑娘都要多看他兩眼云云。
“還有,我的祖上也曾闊過的。”犯人搖頭,“可惜三十年前,家裡人犯了事,弄得家破人亡,就成了現在這樣了。”
三十年前……
阿大多看了此人一眼:“三十年前,你家裡人在朝中做官?”
“那可不是。”犯人掏出脖子上戴著的一顆珠子,“我娘說,這是宮裡一位娘娘賞下來的,要我留著做傳家寶呢。”
三十年前,宮裡的娘娘……
那便是先帝的后妃,那時候犯了事至今都沒有平反起復的官員,恐怕是與當今太后作對的那一系。
曾有傳言說,先帝死得不明不白,就連傳位詔書,也被當今太后與皇帝調包了。當今皇帝,根本就是靠著篡改聖旨,才坐上的帝位。
夜色慢慢降臨,前往宮中的馬車絡繹不絕,無論是他國的使臣,還是大晉的權貴,都在皇宮門前排好隊,依次進入這座輝煌的宮殿。
玳瑁國公主艷羨地看著前方相攜前行的男女,只覺得生活在晉國的女子,實在太幸福了。
在他們玳瑁國,重大場合是不能有女子出席的,就算有幸能夠出席,也是男女分開入座,就算是夫妻,夫人也沒有資格與丈夫同坐一桌。
她在晉國念書的這幾日,稱得上是大開眼界。這裡不僅有女子做將軍、做醫官,還有一些權貴之女豢養面首,一生不嫁。
這樣的行為,在他們玳瑁國,就算是公主也是不允許的。公主與駙馬成婚後,若是幾年內沒有孩子,駙馬想要納妾,公主若是不同意,都會被御史指責。
前兩日一位跟她一起念書的郡主,問起玳瑁國的一些事,聽她提到這個規矩,晉國郡主似乎驚呆了。
“駙馬敢納妾,就算公主能容忍,你們的皇帝陛下能同意嗎?”
她疑惑地反問:“女子五年無所出,駙馬納妾是為了家中香火,為何要反對?”
“他既然能做駙馬,說明不會是家中獨子。就算他與公主沒有孩子,也不算是斷了香火,為何要納妾?”晉國郡主道,“這要是放在咱們大晉,這樣的駙馬早就全家倒霉了。”
玳瑁公主覺得這位郡主說得太過兇悍了,可是心裡,隱隱又有幾分羨慕。
晉國的女子,生活得似乎比玳瑁更加自由。
不過她出門在外的機會不多,對晉國女子平日的生活還沒有直觀的感受。光是看到大街上有很多女子走來走去,宮裡有男女並肩前行,已經足夠讓她震驚了。
“各位使臣請往這邊走。”有宮女上前引路,微笑道,“晚宴在未央殿舉辦,尊貴的使臣們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奴婢等就好。”
“多謝。”玳瑁國眾人連忙客氣道謝,怕晉國人以為他們傲慢。
“請。”宮女福了福身,領著他們進了未央殿。未央殿中,賓客已經來了近半,玳瑁國使臣注意到,金珀國來得比他們還要早,一個個老老實實地坐在角落裡,讓人不敢相信,這會是飛揚跋扈的金珀大臣。
“殿下,我們可要過去打個招呼?”玳瑁使臣甲小聲問。
還不等賀遠亭發話,玳瑁使臣乙先開口道:“金珀剛與晉國休戰,我們此刻若過去打招呼,讓晉國誤會我們跟金珀有染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