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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少犯人都被押去了採石場,他身份特殊,既不服勞役,也不用跟犯人們一起參加其他集體活動。每天只能待在單人牢房裡,過著發呆的日子。
平時那些犯人雖然懶得理他,至少還能聽他們聊天,現在連說話的人都沒有,實在冷清得讓人受不了。
再這麼待下去,他的腦子早晚變成豬腦子。
“阿瓦皇子。”裴濟懷走到牢房外,看著扯草玩的阿瓦,面無表情道:“看來皇子在我們大理寺里過得還不錯,腰圍都胖了兩圈。”
阿瓦瞪了裴濟懷一眼,卻不敢還嘴,當初害得他被餓了幾天的人就是他。
裴濟懷抬了抬手,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你、你想幹什麼?”阿瓦見其他人都走開了,連連後退,直到貼到牆根,才焦急地開口:“有什麼事好好說,動用私刑是不對的。”
“皇子殿下誤解下官了。今日是花朝節,是我們大晉一個很熱鬧的節日,本官怕皇子殿下無聊,所以特意來陪你。”裴濟懷在椅子上坐下,把腰間的佩刀取下來放到手邊的桌上,“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先來聊聊你們金珀皇室的一些興趣愛好?”
阿瓦理直氣壯道:“我是父王最寵愛的兒子,只有別人記住我愛好,沒有我去關心他們的道理。”
“哦?”裴濟懷挑了挑眉,他把手放到刀鞘上,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在上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阿瓦心裡被這些聲音弄得七上八下:“要不,咱們換個我知道的話題聊?”
“好啊。”裴濟懷慢慢收回手,慢悠悠道,“就談談你為何想見福壽郡主吧。”
阿瓦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咬牙切齒道:“你們大晉的女人,都是詭計多端的毒婦!”
唰!
亮晃晃的大理寺護衛刀從刀鞘中拔出,在昏暗的地牢中,反射著如寒霜般的光芒。裴濟懷握緊刀把,平靜地看著阿瓦:“皇子殿下,剛才那句話下官好像沒有聽清楚,請您再講一次。”
“我是說,你們大晉的女人個個聰明貌美,如月神下凡。”
“多謝殿下對鄙國女人的誇獎,在這件事上面,下官與殿下的看法相似。”裴濟懷把刀插回刀鞘,“請殿下繼續說。”
阿瓦臉色變來變去,惜命的他,最後還是選擇了把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
“我與貴國的福壽郡主相識於一年前……”
一年前,金珀國大將軍圖卡陣亡以後,金珀皇室人心惶惶,阿瓦便自告奮勇,決定混入花家軍大本營青寒州打聽虛實。
混入青寒州以後,他得知花應庭有個愛若明珠的幼女名琉璃,這個幼女性格天真,心地善良,十分受當地人喜愛。
在金珀有美男子之稱的阿瓦便起了其他的心思,他想靠近花琉璃,就算不能套得軍情,也能把她騙出城,拿她當做人質。
計劃開始前,阿瓦做了很多準備,編了一個“母親被金珀人擄去,做了奴隸,剩下他以後,被折磨而死”的故事,留在青寒州做了一個商人。
為了獲得花琉璃的信任,他還免費送了不少藥材給百姓,讓花琉璃相信他是一個善良的人。
中間發生的那些旁枝末節阿旺並不想講給裴濟懷聽,反正最後他的計劃成功了,他騙花琉璃帶著幾個婢女跟他一起出了城。
就在他把花琉璃帶回自己的大本營的當天夜裡,軍營里的糧倉突然起火,花家軍突襲而來,他剛回到大帳準備換上戰袍,就被花琉璃身邊的那些侍女綁了起來。
這幾個女人堵住了他的嘴,把他藏在衣箱裡,而花琉璃就躲在另一個箱子裡,裝作與他一起失蹤了的假象。
“二皇子與新帶回來的小美人逃走了!”
也不知誰在亂吼亂叫,軍心徹底亂了。
有人進他的軍帳,看到散落一地的珠寶,準備講起金銀珠寶逃跑,卻被其他逃兵發現,最後扭打成一團。
他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帶來的兵被花家軍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而自己還做了俘虜。
“沒想你竟然騙我,原來你是金珀國二皇子。”花琉璃掩面嚶嚶哭泣,“當初帶兵偷襲我大晉邊境,屠殺上萬無辜百姓的是不是你?!”
她一邊哭,一邊撿起地上一隻不知誰掉在地上的臭鞋子往他臉上抽。
“你怎麼這麼壞?嚶嚶嚶。”
“你還有沒有人性?嚶嚶嚶”
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明明病弱不堪,走兩步都要喘,抽他臉的時候卻格外有勁兒,幾下便把他打得頭昏腦漲,連牙齒都掉了兩顆。
“縣主,您身體弱,不能傷心,奴婢等把這個營帳里的金銀珠寶全都收起來,去開個善堂好不好?”
“對對對,這個阿瓦雖然該千刀萬剮,但是聽說金珀老國王非常看重他,我們可以拿他當人質,讓金珀國簽投降書的時候,多拿賠償出來,這也算是為百姓積福了。”
這些婢女們一邊說,一邊搜刮東西,連他床上嵌的珠寶都用小刀摳了下來,一件值錢的東西都沒有留下。
最後他在數萬花家軍的注視下,被幾個女人綁得死死的,像拖死狗那樣拖出了軍帳,毫無一國皇子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