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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菀狠狠瞪著他,似乎堅持要得到一個答案。
英王不懂她在堅持什麼,甚至不明白,她以前為什麼要與花琉璃作對,明明兩人之間毫無交集。
“就當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請王爺回答臣女。”
“會。”
“為什麼?!”林菀:“你果然對她……”
“她好看。”英王扔下這一句,匆匆離開。
她好看?!
林菀愣怔片刻,心頭所有的情緒都被憤怒替代,花琉璃好看,難道她就不好看嗎?
說她品性不行都可以,為什麼要攻擊她的長相?!
英王回到府中,靠坐在樹下,為自己倒上一杯酒,慢慢喝著。
“你說……”他扭頭看身邊的隨侍太監:“人是不是格外的賤?”
隨侍太監不敢說話。
英王似乎也沒打算從他那得到答案,繼續道:“得不到的,不能得到的,就會覺得格外的好。”
秋葉落下,他伸手接住。
“不過本王聰明著呢。”他把玩著枯黃的樹葉,嗤笑一聲:“別人會犯的錯,本王絕不會犯。”
秋風嗚嗚咽咽地吹著,他把杯中殘酒喝盡,扔掉手中的枯葉:“冬天快要到了。”
他只是有那麼一些後悔。
去年的冬天,父皇讓他娶花家的姑娘,那時的他如果能點點頭就好了。
可惜……
這是他人生中,犯下的最大錯誤。
無法彌補,也不能去彌補。
不過好在他很聰明,懂得放棄。
第145章 番外:拖油瓶
姬宴丘覺得, 自己是所有兄弟中, 最有才華、最優雅、最會畫畫的人, 只是大多人不懂他、也不理解他。
繪畫的美, 來源於生活, 又要高於生活, 意境永遠重於形態。在時光洪流中,萬物皆會發生改變,唯有畫卷里的神韻永不磨滅。
作為五個皇子中最小的那一個, 他其實並不喜歡太子, 可是打小母妃就告訴他, 絕不可以得罪太子。所以他每過幾天就要給太子請安,當他感覺得出來,太子其實也不太稀罕他去請安。
不過做人嘛, 最重要的就是講禮儀,太子喜不喜歡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按規矩做了。
把心與靈魂都獻給繪畫的他,很不想跟這幾不正常的兄弟來往, 但是母妃說了,不好好跟兄弟們來往,等他們其中一位登基後, 他連畫筆都有可能摸不上。
事實上, 他打心底覺得, 五兄弟里只有他一個正常人,其他四個多多少少都有些毛病。老大腦子簡單、老二腦子蠢笨、老三脾氣怪異、老四性格陰沉, 就連那個被幽禁在皇家天牢里的二姐,也是個性格偏執又糊塗的。
年紀最幼小的他,只能承受著本不該承受的清醒與壓力。
他以為太子會一直這麼奇葩,但是福壽郡主出現了。
不知道福壽郡主與太子是怎麼走在一起的,反正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太子與福壽郡主之間的氣氛,已經變得微妙又曖昧了。
在他的內心,很希望福壽郡主能做太子妃。知音難求,有一個欣賞他畫作又溫柔的太子妃,對他而言是件天大的好事。
可他心裡也很明白,花家坐擁大晉近半的兵權,但凡父皇對太子有半點忌憚之意,就不會讓花家女嫁到東宮。
其實這樣也好,花琉璃身體虛弱,不管父皇願不願意讓她嫁到東宮,身體虛弱都是她進可攻退可守的擋箭牌。
沒多久之後,父皇就讓皇叔皇嬸親自去花家為太子提親,在那個瞬間他就徹底明白過來,不管太子怎麼鬧,父皇心中的儲君人選,從未改變過。
世人都以為,他忽然跟太子親近,是因為他看透了父皇的心思。其實不然,他與太子親近,只因太子是所有兄弟中,第一個當著百官的面,誇他畫技的。
士為知己者死,身為皇子,他可以為知己站隊。雖然他父皇總共就這麼幾個兒子,其他皇子也不是太子的對手。
太子與福壽郡主大婚後的第二日,他信守承諾地送出了自己親手作的畫。這是他第一次違背自己平日作畫的愛好與意願,用時下通俗的作畫技巧,畫下了一幅萬里紅妝喜瑞圖。
“殿下好畫技。”他在太子妃的眼裡,看到了驚艷。
五皇子心中有些得意,用通俗的寫實畫法,都能讓太子妃如此驚艷,難怪以前那些意境高深的畫,能讓太子妃誇成那樣。
“三嫂喜歡就好。”五皇子笑得十分謙虛。
幾日後,他見這幅畫被掛在了東宮牆上,既有些得意,又有些遺憾,忍不住問太子:“太子三哥,此畫匠氣過重,不及弟弟送的其他畫,為何你只掛了這一幅?”
太子喝茶的動作略緩了緩,抬頭用一種慈愛又包容的眼神看著他:“此畫記下了孤與太子妃大婚之時,意義非凡。更何況五弟其他幾幅畫,意境深遠,畫技非凡,孤實在捨不得掛出來讓一些俗人糟蹋。”
五皇子大為感動,他就知道太子與太子妃對他的畫,珍惜無比。
此後的每年,他都會給太子、太子妃贈送俗氣的寫實派化作,也會給他們贈送意境高深的意識流畫作。
那些意境高深的畫,太子一直都沒捨得掛出來,寫實派的倒是掛了不少。漸漸地,他在畫技上的造詣越來越高,名聲也越來越大,成為大晉最有名的繪畫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