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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發生了什麼事?”謝世子疑惑地看著樂陽公主,“為什麼外面圍了那麼多禁衛軍?”
“你還小,不需要知道這麼多。”樂陽公主摸了摸謝世子頭頂,“若不是你那個蠢貨二姐,家裡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只可憐我的兒……”
“母親,二姐刺殺太子,確實是大罪。等皇舅查明事情真相,就算降罪下來,也不會要了我們的性命。”謝世子見母親哭得雙眼紅腫,連忙安慰道,“有什麼事我們一起面對,你不要哭壞了身子。”
看著對所有一切還懵懂無知的兒子,樂陽公主強忍住眼淚,深吸一口氣道:“等下我就去寫奏摺,請皇兄與太后收留你在宮中讀書,不管後面發生了什麼,你都要乖乖聽太后的話,哄她老人家的開心,明白嗎?”
“母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不要嚇我……”
“不要怕,沒事。”樂陽公主笑了笑,“我就是覺得,與其一直留在南方學習,也許皇家學院更適合你。”
“好了,你回去好好收拾東西,說不定明天就有人接你進宮了。”樂陽這些年敢橫行霸道,就是因為她知道,太后與皇兄都是念恩的人,當年她母妃幫過太后,以太后的性格,肯定不會讓她吃虧。
這些年來,她受慣了眾人的吹捧,從未受過委屈。
臨到落難,她突然就冷靜下來,也想通了很多東西。
早知道二女兒會惹出這麼多麻煩,她寧可讓她死在南方,也不會帶她到京城來。若不是謝瑤惹出這麼多事,那般風光霽月的駙馬怎麼會瘋,她又怎麼會讓最疼愛的兒子,在太后面前討好賣乖,過寄人籬下的日子?
寫好給太后的信,樂陽公主卻發現,她的信送不出去。府中的人出不去,禁衛軍根本不聽她的命令,在這些禁衛軍眼裡,她這個公主毫無用處。
捏著信封,她看著守在門口的衛兵,咬了咬牙,正準備撒潑打滾都要把這封信送到宮裡時,有人騎著一匹威風凜凜的駿馬而來。
來人穿著深色錦袍,鬍鬚剃得乾乾淨淨,五官俊挺,看起來最多不過三十多歲的年齡。
樂陽卻清楚,這個騎在馬背上的男人,早已經年過四十,只是看起來不顯老而已。
她恨衛明月,也恨衛明月的男人,可悲的是,這個時候,她只有彎下頭顱,請花應庭幫忙。
“花將軍。”隔著禁衛軍手中的刀,樂陽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叫住了花應庭。
花應庭扭頭看了眼樂陽公主,讓馬兒噠噠地離樂陽更遠一些,才開口:“請問公主有何吩咐?”
“不敢。”樂陽朝花應庭福了福身,哀求道,“我有一封信想要交給太后娘娘,請將軍幫我代為轉交。”
“公主殿下,末將身為男子,帶信去後宮恐怕不太合適。”花應庭往後看了看,“不過末將的夫人倒是可以幫這個忙,不如你與末將的夫人商量此事?”
樂陽猛地回神,才看到後面不遠處,衛明月穿著男子勁裝,笑盈盈地騎在馬背上。
她剛才狼狽求人的模樣,都被衛明月看見了?
樂陽緊緊捏著手中的信,良久後才緩緩朝衛明月一福:“請……衛將軍幫我轉交一下這封信。”
“公主太過客氣了。”衛明月側了側身子,避開樂陽行的禮。她跳下馬背,走到樂陽公主面前,接過她手裡被捏皺的信,轉身就準備走。
恰在此時,大門裡突然跑出一個人,他似乎想衝到衛明月面前,可惜被禁衛軍攔了下來。
“駙馬?”樂陽看到謝駙馬瞧衛明月的眼神,心中猶如萬箭穿心,她狠狠瞪了一眼看守駙馬的小廝:“帶駙馬回去。”
“夫人,你是來找我們女兒的嗎?”謝駙馬話音剛落,一把刀鞘直襲他胸膛而來,謝駙馬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被刀鞘砸倒在地。
“對不住。”花應庭跳下馬,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刀鞘,“這把刀鞘有些問題,謝駙馬可還好?”
敢裝瘋賣傻占他娘子便宜,打不死他。
“咳咳咳咳。”謝駙馬咳嗽兩聲,忽然坐地大哭起來,哭得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樂陽看著他這樣,心疼不已。
“噫。”衛明月嫌棄地往後退了一步,“原來這個披頭散髮的醜男人就是謝駙馬?這麼多年不見,他怎麼變這樣了?”
樂陽臉上的淚水瞬間凝固,她放在心尖尖上的男人,竟被衛明月說丑?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衛明月朝樂陽公主抱拳道:“抱歉,末將是個粗人,不會說話,請公主見諒。也許不是謝駙馬長得醜,是末將眼神兒不好,公主不用把末將的話放在心上。”
樂陽覺得衛明月在羞辱她。
衛明月三步並作兩步翻身上馬,一副很害怕被謝駙馬碰到衣角的模樣:“請公主放心,末將這就把你的信送進宮。”
有求於人,樂陽公主什麼都不能說。她看著神采飛揚的衛明月,默默咽下心頭翻湧的委屈與憤怒,咬牙切齒道:“多謝衛將軍。”
“公主殿下不用客氣,末將告辭。”衛明月拱了拱手,“哦,剛才的話還請公主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