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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山看了他一眼:“沒有。”
“那就四碗面,五個饅頭。”
吳思面無表情地冷哼:“也沒有。”
老人呵呵一笑:“聽說老闆家裡有一件價值連城的古董,有位客人出價三萬兩,老闆可願意賣?”
“古董早就摔壞了,現在不賣,以後也不賣了。”吳山把手裡的擦桌布往桌上一扔,“你別再來了。”
老人在他們櫃檯上抓了一把豆子,慢慢吃了起來:“客人說了,只要你們願意賣,可以繼續加錢。”
吳思在麵館門口把打烊的牌子掛上,轉身對老人冷笑道:“如今早就不做這門生意了,眼下這光景,誰還想做這個生意?”
“我知道你們現在只想過普通人的生活,但你們往日是何等風光的人,如今天天賺幾枚銅板錢,又有什麼意思?”老人小聲道,“這次可是個大客戶,出手闊綽得很,只需要你們去殺一個女人。”
“殺誰?”吳山順口問了一句。
“花應庭的女兒,花琉璃。”
吳山與吳思齊齊頓住,吳思轉身拉開麵館大門,伸手指著外面道:“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老人道:“你們當真準備當一輩子的普通人?”
吳山板著臉:“做了二十多年的陰溝老鼠,做人挺好的。”
老人看著這個不起眼的麵館,還有木桌上客人用過沒來及收走的碗筷,忽然笑道:“這樣也好,以後我不會再來找你們了。”
他轉身走到門口,見麵館里的幾個人都看著自己,忽然道:“前幾日我得了一個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永州有位公子,因為販賣違禁商品,被東宮銀甲衛抓住,不日便要押送進京了。”
麵館里的幾個人齊齊變了臉色。
“本來打算賺了你們這筆介紹費就離開京城,既然你們不願接,今夜我就離開京城。”老人笑了笑,“路引戶籍都準備好了。”
吳山對他點了點頭:“保重。”
老人把手背在身後,慢慢走出店門,湧入了人流中。
兩個時辰後,京兆府接到報案,有位老人死在了大街上。死亡原因很簡單,不小心摔倒在地,腦子磕到屋檐下的破碗,不等大夫趕到便咽了氣。
因老人沒有家人,屍體被送往了義莊,由京兆府統一進行火化埋葬。
“小姐,為什麼要安排我們自己的人,殺了那個接頭的人?”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所有秘密。”
謝瑤坐在銅鏡前,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輕聲問婢女:“你說,我好看嗎?”
“小姐貌若天仙。”
“可是太子表哥為何不喜歡我?”謝瑤忽然笑了,眼中滿是瘋狂,“沒關係,他早晚會成為我的人。”
若是她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
御書房,昌隆帝翻閱著殿試的案卷。這次參加殿試的考生有三百餘人,他無法一一翻閱,所以除了監考官推選出來的前十名,其他的只是隨意抽查翻看。
“這份答卷寫得十分精彩,可評為首名。”昌隆帝把最看好的考卷抽了出來,特意在上面打了一個圈。圈完以後,他笑眯眯地問正在批閱奏摺的太子,“元溯,你覺得這份答卷,有沒有可能是你未來三舅子的?”
“如果不是的話,父皇你會為了兒臣,把他提拔為狀元?”太子似乎覺得寫得有些累,放下筆甩了甩手,見昌隆帝正看著自己,又甩了甩。
手串上的玉珠碰在一起,發出噠噠的聲響。
“你想得倒是美,科舉關於江山社稷,豈能兒戲。”昌隆帝把第一名單獨放在一個托盤中,“自然是不行的。”
“那便是了。”太子起身走到御案前,伸出手給昌隆帝換了盞茶,順便看了眼被昌隆帝圈為第一名的答卷,“兒臣也不在乎花長空考得好還是壞。”
“是啊,你只想娶人家妹妹。”昌隆帝見太子老把手臂在他面前伸來伸去,一會兒給他倒茶,一會兒給他整理弄亂的奏摺,忍不住道,“又在外面惹什麼禍了?”
孩子太懶了不好,稍微勤快一點,他又擔心他是不是惹了事,真是複雜又矛盾的心情。
“父皇,兒臣近來什麼都沒做。”太子晃了晃手腕,玉珠又發出噠噠的聲響。
“別晃了,晃得朕頭暈。”昌隆帝瞥到太子手腕上多了串玉珠,忍不住笑道,“你平日不是最厭煩戴這些東西在手上,嫌不爽利?”
太子一雙手乾乾淨淨,從不戴戒指或是玉扳指。就連高僧贈送的佛珠,也被他束之高閣,從沒上過身。
“別的手串兒臣不喜歡,但這個手串不同。”見昌隆帝終於注意到自己的手串,太子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微笑,“這是您未來兒媳婦送給兒臣的。”
昌隆帝:“……”
嘴上說得歡,有本事把人娶進宮,私底下過嘴癮有什麼意思。
炫耀完手串,太子也不想幫昌隆帝批奏摺了:“父皇,玳瑁國的使臣已經進京幾日,你可曾面見他們?”
“怎麼,他們遣人給你送禮了?”昌隆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