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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真好啊。
“不及你。”太子讓太監抬來擔架,他想把花琉璃抱進擔架,可惜花琉璃的那幾個貼身婢女動作卻很迅速,眨眼間就把花琉璃放到了擔架上。
“殿下,臣女現在灰頭土臉,渾身血污,哪裡好看?”花琉璃見太子一臉失落地看著自己,好像剛才沒抱成她,是天大的損失,忍不住笑道:“殿下不要因為臣女有救命之恩,就如此敷衍臣女。”
“明珠即使蒙塵,亦是最漂亮最奪目的明珠,郡主於我,就是那最閃亮的明珠。”太子從地上站起身,陪在花琉璃身邊,“更何況救命之恩,我就算要報恩,也不會只誇你幾句。”
“我更想……”太子俯身在花琉璃耳邊小聲道,“以身相許。”
聽力比較好的鳶尾哆嗦了一下,瞥了眼躺在擔架上沒有什麼激烈反應的郡主,短暫地思索了一下,默默往旁邊移了移。
郡主長大了,知道啃水靈靈的好人參了,她們做下人的,要識趣些。
最苦的是抬擔架的人,他們不敢走得太快,也不敢走得太慢,只能小心翼翼配合太子的步伐,假裝沒有看到太子與福壽郡主之間的親密舉動。
不過世間若是有那麼一個人,明明體弱多病,膽怯嬌柔,卻願意在生死關頭站出來用命保護自己,他們也會動心吧。
他們還沒感慨完,就見英王大步走了過來,對擔架上的花琉璃道:“福壽郡主,本王聽醫女說,你傷得很重,有可能會留下疤痕?”
花琉璃看著英王臉上顯得有些興奮的表情,沉默不語。
這是什麼意思,幸災樂禍?
“雖然郡主身上會留下疤痕,但是本王不會嫌棄,本王願意娶你為王妃……”
太子挽起袖子,一腳踢在英王后膝上,英王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孤剛從山上摔下來,腿有些不聽使喚。”太子把腳收回來,面無表情地指了指前面,“大皇兄,夜黑路難走,你去前面探路。”
英王氣呼呼地看著太子,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他這個王爺還必須要聽太子調令,不然落在別人眼裡,就是不恭。
太子從未像現在這樣覺得英王礙事過,踹走了英王,他微笑著對花琉璃道:“大皇兄行事衝動無腦,你不要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花琉璃眨了眨眼,覺得天上的星星好像也在跟她眨眼睛。
“陛下!”趙三財滿臉喜色跑進殿,顧不得行禮:“太子殿下找到了!”
徹夜未睡,一直等宮外消息的昌隆帝頓時大喜:“太子可有受傷?”
“太子殿下只受了一些皮外傷,並無大礙,據說在他們掉下山坡的時候,福壽郡主用手臂護著了殿下的頭。”趙三財臉上的喜色稍斂,他偷偷看了眼同樣等在殿裡的花應庭,“只是……郡主受傷嚴重。”
“怎麼回事?!”昌隆帝一聽未來兒媳受了重傷,又急了起來,“可嚴重?”
“福壽郡主受了傷,不能急著趕路,所以英王殿下派人先回來報信。”趙三財道,“據說殿下與郡主躲入林中以後,郡主擔心太子被刺客發現,便以身涉險,故意把刺客引去相反的方向。最後被刺客發現,刺客本想一劍殺了郡主,卻被趕過來的太子殿下阻攔,但是這些刺客人多勢眾,太子不敵。眼見有把劍即將刺向太子時,福壽郡主用身體攔下了這把劍。”
“趁著這個機會,太子扔出了放在身上的煙霧彈,拉著郡主逃命,結果卻被殺手追到了絕路。殿下腳下不穩,朝山坡下摔了過去,福壽郡主想去拉太子,只是她本就體弱,加之受了重傷,哪裡能拉住太子,便與殿下一起摔了下去。”
花應庭聽到女兒受了重傷時,連嘴唇都嚇白了,可是隨著趙三財語氣悲傷地敘述者他弱小可憐的女兒,如何救下了太子,他的表情頓時變得一言難盡。
“應庭啊,福壽郡主不愧是你的女兒,這片赤誠忠心,朕實在感動不已……”昌隆帝見花應庭嚇得臉都白了,又愧又自豪,愧疚的是自家兒子還要一個體弱的小姑娘保護,自豪地是臨近危難關頭,太子沒有拋下花家小丫頭獨自逃命,像個男人。
“當年你與衛愛卿用命護著朕,如今你們的孩子又用性命護著太子,說明我們兩家實在是有緣啊。”
“陛下,身為臣子,保護您與太子是應該的,陛下您這樣說,臣實在是受寵若驚……”
“既然我們兩家這麼有緣,令嬡對朕那個不成器的太子又有救命之恩,不如讓我們兩家更親近一步,讓兩個小輩永結同心,成陰陽和合之美?”
“啥?”花應庭一堆自謙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昌隆帝這席話給嚇住了,什麼叫永結同心,陰陽和合之美?
昌隆帝看著愛將茫然的表情,很是心虛,但是為了兒子的幸福,他這個老父親決定不要臉了:“朕看兩個小輩平日裡玩得很好,除了福壽郡主,太子也從未對哪個小姑娘如此親近過。更何況民間有句老話,叫救命之恩當以身相報,朕覺得讓兩個小輩在一起很好,愛卿覺得呢?”
“末將……末將……”花應庭瞠目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