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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講一邊觀察太子表情,見太子並沒有動怒,反而露出了笑意,頓時明白過來,看來太子也不喜歡這個書生駙馬?
於是他開始使出市井裡流行的添油加醋大法,把一個黑衣人從公主府出來,說得跌宕起伏,好像整座公主府都已經綠雲不散,風都吹不散。
“有意思。”太子笑了兩聲,把玩手串的動作微微一頓,抬手道:“把那個黑衣人帶過來,讓他們認認。”
阿大從沒想到,世界上竟然有這麼能說的人。
從他關進這間牢房開始,那個犯人就一直說個不停,就連睡覺的時候,都不忘說幾句夢話。
更讓他不能理解的是,旁邊牢房裡的人,竟然都沒有意見。
“三十年前我祖上如果不犯事,我現在也是大少爺呢。”
這句話,他至少聽了二十遍了。
“唉。”
他已經聽了至少五十次嘆息了。
“兄弟,你犯了什麼事進來的?”
這個問題他問了至少十遍了。
“哎,我看你長得有幾分像前幾天來探望雲寒的那個兄弟。”犯人敲了敲牢房柱子,把雲寒叫過來,“喂,你看看這個人,是不是長得有些像你那個失散多年的兄弟?”
雲寒早就被這個犯人煩得不行,頭也不抬道:“我沒兄弟!”
“話不能這麼說,前幾天你兄弟還給你送吃的來了。”犯人嘆氣,“我倒是想有個失散多年的兄弟來找我呢。”
阿大心中一驚,他冒充雲寒兄弟時,是易容過的,這個犯人竟然能看出有幾分相似?
“你就別做夢了。”旁邊一個犯人取笑道,“你關進來好幾個月了,有人來看過你麼?”
“做個夢都不行麼?”犯人摸了摸脖子上的珠子,冷哼,“你們都給我客氣點,我祖上是闊過的。”
眾人都鬨笑起來,也不知道是取笑,還是覺得犯人這句話可笑。
阿大看著犯人脖子上的玉珠,皺了皺眉。
正在這時,他看到幾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不知道這些人跟獄卒說了什麼,他們便直直朝這邊走了過來。
“你,出來。”這些人指了指他,打開了門。
好機會!
阿大想也不想,就準備逃走,哪知道這幾個人看似懶散,實際上有備而來,當下便把他捆了起來。
“果然是個練家子,逃跑的本領不錯。”捆他的人嗤笑一聲,把他拖了出去。
這些人都是高手!
阿大心中大驚,這些人是有備而來,難道他的身份被暴露了?
東走西走,七彎八拐以後,阿大被帶到一間擺設精緻,甚至還點著淡淡薰香的屋子裡。
他吸了吸鼻子,這種薰香他在家主書房裡聞到過,據說非常珍貴。
屋子四周潛伏著無數護衛,屋子裡應該有一個身份十分尊貴的人。
他抬頭看向坐在上首的男人,沒有說話。
太子抬了抬下巴,示意陳老五認人:“你看看,可是此人?”
“對,就是他,就是他大晚上的從公主府側門出來,神神秘秘的樣子,一看就不是正經男人。”陳老五激動道,“大晚上的,都已經到了宵禁時間了,正經人怎麼會在那個時候出門?”
“好,賞。”太子摩挲著手串,斜靠在椅子上,讓大理寺把賣筍小販跟陳老五帶回去,然後懶洋洋地看著阿大,“說吧,你是公主府的什麼人?”
阿大沉默不語,他看了眼陳老五,眼中有殺意。
“看別人做什麼?”太子眼神一冷,“昨天晚上刺客混入大理寺的事,你可知道?”
阿大仍舊不語。
“孤喜歡有脾氣的人。”太子也不動怒,扭頭對裴濟懷道,“來,替這個人寫口供。”
裴濟懷拿出了紙筆。
太子:“你可是謝駙馬的人?”
阿大沉默。
太子:“謝駙馬是不是派你殺謝瑤?”
阿大不為所動。
太子又問了一些問題,阿大都沒有出聲。
“都記清楚了?”太子把手串戴好,偏頭看裴濟懷。
“回太子殿下,都已經記錄好了。”裴濟懷吹乾紙上的墨跡,把它交到太子手裡。
太子看完以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孤就知道,謝駙馬包藏禍心,對皇室不忠。”
“我什麼都沒有說!”阿大憤怒吼道,“你在顛倒是非。”
“什麼?”太子詫異地挑眉,“原來你會說話?”
阿大心頭悶了一口血。
“俗話說,沉默就等於默認,孤剛才說的那些你沒有反駁,就說明孤的猜測沒有問題。”太子把口供記錄交還給裴濟懷,“封存到大理寺檔案館,留作證據備用。”
“你們誣陷好人!”阿大咆哮。
“孤誣陷謝駙馬,與你有什麼關係,你氣什麼?”太子恍然大悟,“孤又忘了,你是他的屬下,自然要替他鳴不平。”
“我與公主府沒有關係。”
“你當然跟公主府沒有什麼關係,因為你跟謝家有關係。”太子重重一拍椅子扶手,“孤不管你們想幹什麼,但是在京城這個地方,不是你們玩陰謀詭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