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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下人跟杜夫人說了什麼,杜夫人滿臉歉意道:“請真人與郡主稍坐片刻,我去去就來。”
“夫人請隨意。”青徽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等杜夫人掀起帘子離開以後,他對坐在對面客座的花琉璃道:“郡主可信命?”
“真人,這話是何意?”花琉璃笑問。
“ 每個人出生後的命格都是註定的,唯有郡主不同,你的命格沒有定數,甚至能夠影響到身邊其他人。”青徽笑道,“像郡主這樣的人,若是潛心修道,必有大作為。”
“真人,聽說一個人在說謊的時候,總會用小動作來掩飾。”花琉璃微笑,“剛才短短几句話,真人用茶杯蓋颳了五六下茶麵。”
青徽愣住,隨即輕笑出聲:“郡主不愧是兩位大將軍的女兒,好眼力。”
被花琉璃拆穿以後,青徽也不再故作神秘,他放下茶杯,對花琉璃笑道:“貧道還以為,郡主會很喜歡別人誇你來歷不凡。”
“好好的人不做,我扮什麼非人?”花琉璃收斂起臉上的笑意,“道長用這種話來刺探我,究竟想做什麼?”
青徽笑著站起身,朝花琉璃行禮道:“還請郡主恕罪,貧道並無惡意。”
花琉璃沉默不言,聽到外面走廊傳來腳步聲,她拿出手帕捂在嘴角輕咳幾聲,就見杜夫人捧著一個盒子走了進來,看她的架勢,似乎這是給青徽特意備的禮。
花琉璃站起身,對杜夫人歉然道:“夫人,方才進來的時候,晚輩見院子裡有一顆石榴樹挺有意思,想出去看看,還請夫人原諒晚輩無禮。”
“郡主客氣了,你母親與我是舊相識,你到這裡只當是自己家一般。”杜夫人笑著讓丫鬟帶花琉璃出去。
她心裡也明白,石榴樹並沒有什麼可看的,花琉璃只是找個理由出去,讓她與青徽真人詳談罷了。
天色已經漸漸轉暖,穿著春衫站在太陽下竟然有些熱。花琉璃伸手遮住頭頂的太陽,把自己挪到了樹蔭下。
在她看來,杜家挺有意思的,杜太師一生剛正不阿,教養出來的孫女也有他的遺風。而杜夫人卻信求神拜佛,甚至還請道士來給杜太師看病。
好在青徽不是那種只顧騙錢的假道士,不然能折騰出不少事來。
沒過一會兒,嘉敏回來了,眼眶紅紅的,看起來像是哭過。
“你沒事吧?”花琉璃走過去。
“沒事。”嘉敏吸了吸鼻子,“我跟杜姐姐提起你也過來了的事,她就一個勁兒趕我走,還讓我在太陽下曬了一會兒再來找你,免得把病氣過給了你。”
說到這,她幽幽地瞥了花琉璃一眼:“幸而你是個女人,不然我都要懷疑杜姐姐對你有意思了。”
以前她跟其他姐妹出去玩耍,杜琇瑩從來都是一起批評。上次看到她跟花琉璃在樂坊外,杜琇瑩就覺得是她在帶壞花琉璃。
明明都病了,聽到花琉璃跟她在一起,竟然硬生生從床上坐了起來,話里話外就是花琉璃身子弱,年紀還小,讓她不要去欺負人家。
究竟是誰欺負誰?
究竟是誰欺負誰?!
嘉敏都不知道自己是難過哭的,還是被氣哭的。
左右跟花琉璃待在一起,她就沒占過便宜。壞事全她乾的,只有花琉璃是一朵冉冉盛開,無辜可憐無助又需要幫助的小白蓮,還是帶著香氣的那種。
青徽與嘉敏幾乎是前後腳來院子,他還是那副高人的模樣,只是道童手裡多了一個木盒。見花琉璃站在樹蔭下,他停下腳步,轉身朝花琉璃走來:“福壽郡主,明日鄙觀有一場法會,誠邀郡主前來參加。”
“青徽真人?!”嘉敏看到青徽有些震驚,“真人好。”
“姑娘好。”青徽回了一個道禮。
“不知明日的法會,我可以來麼?”嘉敏興致勃勃。
青徽看了花琉璃一眼:“姑娘是福壽郡主的朋友,福壽郡主若是願意來,姑娘可與郡主同行。”
花琉璃:“……”
道長,你究竟對我加入道門有多少的執念?
“請真人放心,我們一定準時前來。”嘉敏送走青徽真人,對花琉璃道,“那可是青徽真人,咱們大晉最有名的道長,他主持的法會只邀請有緣人,你明天一定要去,不去我就綁著去。”
“你確定?”花琉璃挑眉。
“你就去吧。”嘉敏拽住花琉璃的袖子,“你就是月,你就是花,你是咱們大晉第一美人,我叫你姐姐了,你帶我去,行不行?”
多日的相處,已經讓嘉敏忘記了花琉璃提劍砍人時的恐懼。
“行吧。”花琉璃嘆氣,“你明日來接我。”
“好好好。”嘉敏帶著花琉璃去向杜夫人辭行,兩人坐上馬車以後,她繼續跟花琉璃說青徽真人的厲害之處。
“就連公主相邀,他都不一定露面,這次能親口主動邀請你去參加法會,你就偷樂吧。”
“我與母親去青徽真人道觀上香的時候,道觀里根本沒其他香客,連通往道觀的路上,都沒什麼人。”花琉璃有些懷疑,是不是嘉敏在故意吹噓,哄抬青徽真人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