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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空還是本屆會元呢,架子還沒他大。”公爵府幼子坐起身,把書往旁邊一放,“看他那樣子,清高得很。”
同是一屆考生,以後就算入了官場,也比其他人多一分情分。能在這個別院裡學習的人,都是京城裡有身份有地位的後輩,聚在一起就不僅是為了溫習書本,也是個世家面上的情誼。
林森拒絕他的拜帖,幾乎等同於他不屑於跟他們來往的態度。
這讓下拜帖的人,面上如何掛得住。
“你們兩個又躲在這邊偷懶。”姚松柏朝兩人招手,“快來投壺,誰若是投不准,就來背一段書,作詩也成。”
“來來來。”花長空也朝兩人招手,“我就不參與投壺了,免得你們說我欺負人。”
此話一出,公子們齊齊反駁花長空,不過在他們見識到花長空十發十中以後,都沉默了。
“花兄,你明明可以靠無力吃飯,為什麼還要跟我們文人搶名額。”姚松柏故作悲傷地拍花長空的肩膀,“給我們留條活路不好嗎?”
“不行啊。”花長空滿臉遺憾地嘆息:“我不好好考試,就要回家讓小妹養著了。”
眾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花家一門兩侯爺,兩世子,一郡主,只有花長空這個可憐孩子無品無爵,考不中的話,還真有可能回家讓妹妹養著了。
待大家笑鬧過後,一位公子紅著臉把花長空請到角落裡:“花兄,不知令妹可有婚配?”
花長空看著眼前這位清俊害羞的公子,眼中升起一絲絲憐憫:“舍妹尚且年幼,家中父母想多留她幾年。”
看上誰不好,非要看上他妹妹。
男人啊,總是不明白,越好看的女人,收拾起人來就越厲害的道理。
“原來如此。”公子有些失落,他曾遠遠看過花琉璃一眼,只一眼便失了心魂。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到花長空面前問上一句,沒想到花家現在根本就不想嫁女兒。
這倒也不奇怪,他們大晉一向崇尚自由,男子二十未娶,女子十八未嫁者比比皆是,福壽郡主今年芳齡十五,兩位將軍捨不得她現在嫁人,也是人之常情。
花長空嘆息一聲,伸手拍了拍這位公子的肩,就這兄弟的小身板,若真讓琉璃嫁給他,簡直就是害了他。
公子被花長空拍肩的舉動弄得滿頭霧水,難道是在同情他來不及開花就從枝頭掉落的愛情?
順安公主府。
“嘉敏,林菀被退婚了,你有什麼想法?”姚文茵推了推嘉敏的胳膊。
“我能有什麼想法,總不能把林菀給娶回家。”嘉敏盤腿坐在狐皮地毯上,拿著刀刻一塊木板。自從她經常受花琉璃的氣以後,就有了一個新的愛好,刻木雕。
只要把這些木頭想像成花琉璃的臉,一刀一刀下去,就格外解氣。
“你不是心儀英王爺,要不……”
“算了。”嘉敏惡狠狠地在木雕上戳了兩刀,“男人啊,只能算女人生命中的消遣。”
她這一生最大的目標,就是把花琉璃踩在腳下,只要有花琉璃這個天敵在,一切男人都是浮雲。
“你……小心點,別把手戳了。”姚文茵見嘉敏惡狠狠的模樣,忍不住道,“你這是雕木頭還是殺木頭?”
“你不覺得,如果把這個木頭當成花琉璃,雕刻起來就格外解恨?”嘉敏把木頭狠狠摁在地上,仿佛摁的是花琉璃。
姚文茵盯著亂糟糟的木塊看了一會兒,開口道:“給我也拿塊木頭,拿把刻刀過來。”
兩人一起拿著木頭戳來戳去,姚文茵道:“嘉敏,連你也拿花琉璃沒辦法?”身為京城有名的女惡霸,老是被花琉璃打臉,她們很沒面子的。
嘉敏幽幽地看了小堂姐一眼,她如果敢對花琉璃下手,早就下手了,用得著像現在這樣,拿著一塊木頭泄憤?
“嘉敏。”順安公主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嘉敏與姚文茵趕緊把木頭與刻刀收了起來,連木渣都藏在了地毯下。
“公主。” 姚文茵給順安公主行了禮。
“自家的孩子,不用這麼多禮。”順安公主對姚家的後輩態度還是很溫和的,揮手免了姚文茵的禮,對嘉敏道,“方才太后娘娘身邊的女官說,請你去宮裡住幾日。”
嘉敏疑惑道:“太后娘娘請我進宮?”
按照宮裡輩分,她該喚太后一聲外祖母,但她母親並不是太后所生,所以她跟太后這對名義上的祖孫關係並不是很親密,這些年也只是在逢年過節的時候,去給太后行禮問安,平時大家都互不打擾。
“可能是因為太后聽說你跟福壽郡主玩得好,所以讓你們年輕人在一起玩得開心一些。”順安公主語重心長道,“閨女,進宮後多討好討好太后娘娘,為娘的長公主封號,就要靠你了。”
嘉敏:“……”
當初您老如果能少說幾句話,早已經是長公主了,哪裡還需要女兒出馬。
再說了,她跟花琉璃玩得不好!
一點都不好!
嘉敏內心的咆哮沒有人聽見,她被順安公主打包塞進了馬車。
順安公主對女兒叮囑道:“閨女,福壽郡主身子弱,性格又好相處,你在宮裡多照應著她,別讓她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