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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走了之後,南啟升的心裡還是有點不踏實:「讓陸公子去做飯,不太合適吧?」
阮麗瑩冷哼一聲:「不就是做頓飯麼?有什麼不合適的?以前他也沒少做。」
南啟升:「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阮麗瑩不屑:「以前他是下人,應該給你做飯。現在他是想娶你女兒,更應該給你做飯,別說做一頓飯了,天天給你做飯也是應該的。」
南啟升卻越想越不踏實:「要不我等會兒還是直接把戶口本給他們吧。」
阮麗瑩神色一凜,斬釘截鐵:「不能給!給了還怎麼拿捏那個小子?你忘了他在拍賣會上是怎麼對我們的了?要不是因為他,我現在也不會被李太太她們排斥,嬌嬌也不會被封殺!」
上流社會的貴婦圈最痛恨小三和二奶,所以那場拍賣會結束後沒多久,阮麗瑩就被逐出了貴婦圈。
她費盡心機的從一位小明星變成了豪門太太,不就是為了躋身那個圈子麼?
她好不容易才變成了高高早上、受人尊敬的南太太,卻在一夜之間被打回了原型,怎麼可能甘心?
越說,阮麗瑩神色中的怨恨之意越濃,到後來甚至變成了咬牙啟齒:「想結婚?做夢去吧!」
南啟升卻不在乎拍賣會的事,他也不在乎被當眾羞辱,他只在乎利益:「我現在不給他,萬一他以後後悔了怎麼辦?那可是陸家啊!阿韻早一天嫁給他,我和陸溶星就早一天變親家!」
阮麗瑩就盼著陸野後悔呢。她現在最後悔的事情就是以前總是撮合南韻和林游也,不停地給他們倆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想讓他們倆生米煮成熟飯,讓南韻嫁給一個下人。
要是早知道林游也就是陸家的少爺,她說什麼都不會把這麼好的機會讓給南韻!
十幾年前,見到南韻的第一面,她就討厭這個孩子。
她一看就是個小公主,從骨子裡透露著一股高貴與優雅,一定是從小就嬌生慣養,受人疼愛,從來沒有受過委屈吃過苦。
和她那個早死的媽一模一樣!
大家閨秀,養尊處優,不食人間煙火,不用受人冷眼,不用為了生計奔波發愁。
和白若婉一比,她簡直是個丫鬟。
雖然內心多有不甘,但後來她還是贏了白若婉,她贏得了南啟升的心,還讓自己的女兒搶走了白若婉女兒的爸爸,白若婉死後,她還成為了名符其實的南太太。
大家閨秀徹底被她碾壓了。
她好不容易才獲得了白若婉的一切,徹底將她踩在了腳下,所以絕對不允許白若婉的女兒比她的女兒過得好。
她很了解南啟升,想要勸他不交出戶口本,只能從利益的角度下手:「你傻麼?戶口本就是你和陸野談判的籌碼。只要戶口本在你手裡,你想要多少投資,想要多少彩禮,還不是你說得算?而且南韻可是條白眼狼,她嫁人之後心裡還能有你這個爸嗎?你只有把戶口本攥手裡才能拴住她,她要是跟那個姓陸的跑了,你可是什麼都沒了。」
南啟升明白了她的意思——放長線釣大魚。
這樣來說,確實不能現在就把戶口本給他們,不然太便宜陸家了。
他南啟升的女兒,至少也要換來幾個億的投資才行。
正在這時,入戶電話忽然響了。
阮麗瑩不滿地蹙起了眉頭:「這麼晚了是誰呀?」
南啟升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去看看。」幾分鐘後,他又回到了客廳,看著阮麗瑩問道:「你訂牛奶了麼?」
阮麗瑩一愣,剛準備回答「沒有」,然而就在這兩個字即將說出口的那一刻,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神色中瞬間划過了驚慌與驚恐,但她反應很快,立即壓下了心頭的驚慌,強作鎮定道:「對啊,怎麼了?是送奶的來了麼?」
「恩,還非要訂購人本人簽收。」南啟升坐到了沙發上,「你去簽了吧,記得打傘,我沒給他開大門。」
「哦。」阮麗瑩面不改色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施施然的朝著玄關走了過去。
一走出客廳,她的腳步就慌亂了起來,焦急不已地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一打開房門,她就看到了站在鐵欄杆大門外的那個男人。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男人身上披了件黑色雨衣,夜幕之下,他的身影漆黑消瘦,像極了來討債的黑無常。
即便是看不清他的容貌,阮麗瑩也能想像得出他臉上的陰森笑容。
她瞬間面無血色,三魂六魄飛走了一半。
許久之後,她才緩緩回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鞋架前的桶中拿出了一把黑傘,撐開傘後,強作鎮定地朝著大門走了過去。
隨著距離的縮短,男人的面容逐漸清晰了起來。
細長臉,單眼皮,三角眼,塌鼻樑,長相毫無可圈可點之處,甚至說得上是醜陋。
照明燈下,他的皮色慘白,目光陰沉,嘴角卻掛著一抹陰沉沉的微笑,直勾勾地盯著朝他走來的阮麗瑩看。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娘們兒竟然還這麼好看,錢真是個好東西啊,可惜他現在沒有了——每次見到阮麗瑩,陳俊河都會這麼想。
阮麗瑩當年跟陳俊河的時候,他還是個大腹便便的煤老闆,現在卻瘦的連人形都快沒了。
他之前也找過她幾次——正因如此,她這一段時間都沒讓南姝回家——每次她都是給點錢打發他走人,但她完全沒想到他這次竟然敢直接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