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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棋這種東西非常的高深莫測,又千變萬化,老爺子初學不久,肯定下不過職業一段,但還就願意拉著白汝銘下棋,並且拒絕讓子。
那天南韻給老爺子打電話的時候,剛巧趕上他輸了一下午的棋,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外孫女要結婚的消息相當於又往大火上加了一把乾柴,老爺子徹底惱怒了,揮手就把棋盤砸了。
白星瀾略帶同情地看著自己妹妹:「要說也是你打電話的時機不太湊巧,剛好撞槍口了。」
南韻嘆了口氣,無奈到了極點:「我哪知道姥爺那個時候剛輸了棋呀,再說了,他下棋什麼時候贏過?」
此言一出,大哥和二哥全笑了。
白星瀾一邊笑還一邊說道:「這話也就你敢說,除了你以外,全家沒人敢說,我們都怕被老虎咬。」
「這不是重點!」南韻道,「重點是他之前也沒跟我提過想讓我嫁回東輔的事呀。」
白星瀾:「他跟你提了你就能嫁回來?」
南韻不假思索地搖頭:「不能。」
白星瀾沒好氣:「那不得了!」
南韻:「但我最起碼有個心理準備吧?」
白星瀾:「只有你沒有心理準備麼?我們還沒心理準備呢,所有人都以為你單身,結果你忽然就要結婚了。」
南韻知道這事確實是她的不對,有一點點愧疚,弱弱地回道:「我以前不敢跟你們說,怕姥姥姥爺不同意。」
白星瀾:「所以一直等到快結婚了才跟我們說?你以為這樣姥姥姥爺就能同意了?你就是先斬後奏!」
南韻聲音小小地狡辯道:「我要真是先斬後奏,我就應該等領完證再跟你們說。」
白星瀾不吃她這套:「這話你別跟我說,留著跟老爺子說去吧。」
南韻:「……」
說話間,車駛進了別墅區。
白家宅邸是一套中式別墅。車庫在大門旁邊。停好車後,一路上都沒有怎麼說話的白星梵特意提醒了自己妹妹一句:「老爺子要是沒有問你有關那個小子的事,你也不要主動提,要沉得住氣。」
南韻知道大哥是好意,點了點頭:「好。」
走進大門後,先是一方中式園林風格的觀賞庭院,內有假山池塘,亭台長廊。一座曲橋架於池塘之上。
從大門到別墅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位於庭院兩側的長廊,一條是曲橋。
南韻喜歡走曲橋,尤其是夏天的時候,因為池塘里養了許多條觀賞鯉魚,還種滿了荷花,入夏之後,荷花開放,蓮葉無窮,一條條彩色的鯉魚游於碧青色的蓮葉之下,忽隱忽現,十分有趣。
曲橋盡頭,是一片草坪,草坪上鋪著一條鵝卵石小路,直通別墅大門。
別墅大門也是中式復古雙開門,進門後,先是一條玄關,玄關左右皆種植著觀賞性花草。走到玄關盡頭朝右轉,順著走廊往前走幾米,就來到了別墅一樓的客廳。
今天家裡的人全到齊了,客廳里十分熱鬧。
主沙發上坐著一位身材高大的老人,身穿一身唐裝,滿頭灰發卻精神抖擻,年逾七十,依舊身強體壯。
這位就是南韻的姥爺、東輔白老虎、白庭山。
坐在他對面的是一位身穿休閒裝裝的中年人,身材也十分高大,比之對面的老爺子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位就是南韻的舅舅,白汝銘。
倆人中間的茶几上擺著一方圍棋棋盤,上面盤根錯節地擺放著黑白棋子。
白老爺子的白眉微凝,目光嚴肅地凝視著棋盤。白汝銘神色淡定從容,表現得十分相當輕鬆。
白老爺子執黑棋,白汝銘執白棋。棋盤上的形式非常明顯,就連不懂圍棋的人也能看出來此時的黑棋局勢不妙,不禁占地沒有白子多,就連唯一占據的那個角也即將要被白子攻下來了。
顯而易見,老爺子已經輸了,卻還在硬扛。
白汝銘正對著入戶走廊而坐,看到南韻之後,立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激動又高興地喊道:「阿韻來了!」
老爺子聞言回身,目光中也閃現出了難掩地高興:「阿韻!」
南韻立即朝著沙發走了過去:「姥爺!舅舅!」
白老爺子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身材更顯高大,並且十分健朗。
白老爺子站起來的那一刻,還順手推了一下棋盤,寬厚的手掌輕鬆一揮,就把棋盤上的黑白子揮成了一團亂麻,口中還念念有詞:「阿韻來了,不下了,吃飯。」
眾目睽睽之下耍賴,也沒人戳破——老人和小孩一樣,都需要哄。
白汝銘很孝順,連聲說道:「好好好,不下了,先吃飯。」
南韻忍俊不禁,隨後撲倒了姥爺懷中,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你想我了麼!」
「想!怎麼不想!」南韻長得很像媽媽,所以最得白老爺子的疼愛,「姥爺天天都想你!」
這時,南韻的身後忽然響起了一句奶聲奶氣地呼喊:「姑姑!」
南韻鬆開了白老爺子,才剛一轉過身,一個粉粉嫩嫩的小傢伙就抱住了她的腿。
是七七,大哥的女兒,三歲六個月了,白白嫩嫩十分可愛。
南韻立即將她從地上抱起來了順帶著在她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想姑姑了麼?」
七七點頭啊點頭:「想!」
南韻滿意地勾起了唇角:「我還給你帶了禮物!」又補充了句,「兩件哦,一件是我送你的,一件是姑父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