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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秦郁絕靜靜地說,「我們沒吵架。」
她垂眼,眼睫輕顫,眼眶中仿佛有晶瑩在滾動,但卻深吸一口氣仰頭強忍著。
在片刻的安靜後,她又輕輕的重複了一遍:「我們沒吵架。」
女人的直覺一向都是準確的。
從合約簽下來,一直到兩人關係的公開,再到結束綜藝的錄製。
秦郁絕都能感覺到,謝厭遲看向著自己的目光,總是帶著些若即若離的感覺。
仿佛一直在隱忍和克制著什麼。
現在,她好像突然明白是因為什麼了。
*
陳助理看著秦郁絕的保姆車遠去許久後,試探性地開了口:「我們走嗎?謝先生。」
「走吧。」謝厭遲說。
這麼多年。
不僅僅是謝何臣盯著謝厭遲。
謝厭遲也從來沒疏忽過對謝何臣的關注。
謝何臣在海外的成績也不容小覷。
他手段狠辣,目的很明確。
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無所謂法律和道德的限制,商戰內所有禁忌的手段,他都踩著線觸碰過了一遍。
不被人抓到證據的手段,稱不上違法。
謝何臣是這麼以為的。
他是個聰明人,從來不給自己留下任何把柄。
但偏偏還會在成功之後,張揚地告訴獵物自己是怎麼一點點撕扯著你的血肉。
謝何臣把這當做快感。
看著別人的精神徹底在自己面前崩塌,露出原始動物的情緒和醜態。
他享受著這種快感。
就像當年,在喻之衍的葬禮後,他笑著壓低聲音,在謝厭遲耳畔說。
「你應該親眼看看當時他的表情。」
「雙腿灼燒著在地上拼命用手指抓出血痕,哭喊著想要向前但是完全動不了的樣子,的確很讓人心疼。」
「太可惜了,這麼年輕一個孩子。」
謝厭遲永遠不會忘記謝何臣說出這句話的樣子。
以及那副享受的表情。
謝厭遲在擁有足夠能力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找了當年火災一事發展前後,有關謝氏的資金流動。
這個過程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
但還是被謝厭遲發現了倪端。
大伯手下的一個親近的秘書,在那段時間變賣了多處房產。
然而追查之後才發現,這些房產原本就是大伯還在世的時候購買的,只不過是記在這人名下。
給自己留點不會被分出去的底,是很常見的事情。
但耐人尋味的是,在火災發生後不久,那位秘書便自殺了。
原因是不堪工作重負,再加上股市崩盤導致的精神崩潰,自殺信是親筆寫的,藥也是本人親自買的。
這些「巧合」,很容易就讓人猜得到當年火災的答案。
一個找不到證據的答案。
那場火的作俑者,同時也是那場火所謂的受害者。
謝何臣。
他要的不是殺死謝厭遲。
這對他來說沒有半點好處,痛失愛子的謝父很有可能會失控地針對自己,反而會直接將他逼到死地。
謝何臣要的是,在輿論上和地位上,自己都變成絕對的贏家。
顯然,他也成功了。
這樣即便他未來吞併了原本屬於謝父和謝厭遲的那一筆股份,也不會有人對他的做法說半句殘忍。
因為在所有人中,他才是那個差點命喪火海的可憐人。
第060章
「我們查到, 在您兄長回國之前, 曾有個女人為了他自殺。」
陳助理匯報導:「謝先生,我已經將那位小姐的相關資料發送至您的郵箱裡了。」
資料上的女人在哥納街挺有名氣。
長相美艷出挑, 家裡有錢有地位,從小就是泡在上流圈長大的。
是當地一個公司董事長的小女兒, 原本和一位名流定了婚約。但在半年前不知道怎麼就著了魔似的喜歡上了謝何臣, 並且單方面展開了對他轟轟烈烈地追求, 甚至還以死相逼退了婚。
就在謝何臣回國前夕, 她注射毒.品自殺了,連半句遺言都沒留下來。
人們都眾說紛紜, 紛紛覺得是這位大小姐是因為感情求而不得,又是個性情中人,一時衝動選擇了自殺。
這件事鬧得轟轟烈烈, 但偏偏沒人能直接怪罪道謝何臣頭上。
因為做出所有衝動決定的都是這位大小姐自己。
資本家之間的那些事情, 即使撕破臉面,為了利益兩個字, 還是得掛著假笑當做無事發生。
謝何臣甚至面不改色地參加了她的葬禮。
平靜地好像是個局外人一般。
女人對於謝何臣而言,是自己權力最好的象徵。
他身來不理解為什麼那些生死契闊的情情愛愛,於他來說, 不過是一件得能與自己相稱的華麗飾品。
飾品佩戴久了,總會膩的。
不過看著那些原本自恃高貴的人, 呆在你身旁祈求著你的憐惜,倒是一件十分有成就感的事情。
謝厭遲知道謝何臣是怎麼樣的人。
當然也能明白,為什麼他突然這麼不肯放過秦郁絕。
就像是鑲嵌在懷表上的裝飾品。
一張臉看膩了, 總得再換另一張。
「謝先生,現在回公司嗎?」陳助理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