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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聽上去,就有些尖銳了。
秦郁絕挑了下眉,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慢條斯理地起身走到隔門前,抬起手輕輕敲了下,語氣溫吞含笑:「不好意思,最後那句話,有點不太禮貌哦。」
「……」
門的另一端頓時沒了聲。
但她卻跟沒當回事一樣的,反而慢悠悠地補充了句:「沒事,我就提醒一下,你們繼續。」
門那頭在長時間的安靜後,傳來侷促的腳步和關門聲。
看上去是落荒而逃了。
秦郁絕覺得沒意思,轉身剛坐回沙發,自家經紀人就推門進來了。
「三層樓多高的地方往下跳,你倒也是夠狠的。」
賀懷情靠著門,冷聲贊她:「我剛從外地出差回來就來解決你這檔子破事,秦郁絕,你真是我帶過最省心的藝人。」
秦郁絕非常坦然地接受了誇獎:「多謝褒獎。」
「謝個屁。」賀懷情咬著牙,厲聲斥她,「你覺得底下是游泳池就摔不死人嗎?如果不是周圍有人會心肺復甦,我可能就成為公司里第一個給自己手下藝人出殯的經紀人了。」
「往好處想想,至少我沒有把自己折騰上熱搜。」秦郁絕不徐不緩,「這樣看的話,是不是很幸運?」
「誰敢讓你上熱搜?」
賀懷情輕嗤一聲:「說你被人下藥送上床潛規則?寧死不屈直接從窗戶跳下來然後摔進泳池裡差點溺水死掉?狗仔要是敢寫,那位被你甩了面子的周先生肯定得生吞活剝了他們的皮。」
秦郁絕笑:「說的也是。」
三天前,她被人算計。
喝下杯加料酒,然後送上了那位周少爺的床。
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身處陌生臥室。
浴室里亮著的暖燈,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那個模糊但健壯的男性人影,以及緊鎖著無法打開的房門。
藥物和酒精混合,顱內那股火越燒越旺,仿佛隨時都可以吞噬最後一點零星的理智。
在這種情形下,看上去好像已經別無選擇。
但秦郁絕卻比任何人想像中的更為決絕。
她直接乾脆利落地當著那位周先生的面,坐上窗沿,眉眼含笑道:
「周先生,麻煩幫我打個120吧?」
然後,翻身而下——
三樓高的位置,身下是四米深的游泳池。
孤注一擲,賭自己死不成。
看來,結果還算不錯。
「跳樓,你怎麼就這麼敢啊。」賀懷情恨恨道,話說到一半,卻跟沒了脾氣似地語氣一松,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那天是誰算計你的嗎?」
秦郁絕喝了口咖啡,皺了下眉。
太苦。
聽見賀懷情的問話,她抬了下眼睫,想了想,然後如實答:「不知道。」
「不知道?」
「對,」秦郁絕笑著聳肩,「我這幾天想了想,發現盼著我栽跟頭的人有挺多,數不過來。」
她沒說謊。
從和公司簽約的那天開始,即使還沒嶄露頭角,她就已經成為了無數人的眼中刺。
因為秦郁絕的姐姐曾經是圈內最年輕的影后,風靡一時。
但紅顏薄命,姐姐在二十一歲生日那天,割腕自殺。
雖然十年過去,那個名字也逐漸被人忘記。
但誰都害怕秦郁絕借著星二代的風頭而起,一躍而上。
昨天晚上早有狗仔被買通提前在別墅門口蹲守,就等第二天早上秦郁絕過完夜出來拍下照片。
明擺著,是想借桃色新聞,將她徹底地打入谷底。
但誰知道她會如此果決,竟然直接拿命作賭。
賀懷情心情複雜地抬頭看著面前的秦郁絕。
非常漂亮的一張臉,充滿攻擊性的長相,媚而不妖。
這種得天獨厚的容貌與來歷,幾乎是所有大小花的眼中釘。
在娛樂圈裡摸爬滾打成長起來的女明星們,當然懂得要把這一類危險人物趁早扼殺在搖籃里。
「有個壞消息。」賀懷情猶豫了會兒,還是開口。
秦郁絕挑眉,接話:「我被封殺了?」
賀懷情沒說話。
秦郁絕笑了聲,心裡瞭然,揶揄了句:「真是驚喜。」
意料之中的事情。
就這幾天的功夫,本來就為數不多的幾個小品牌跟通了氣兒似的撤下代言,原本談好的電視劇今天一早通知角色被人頂替。
不用去琢磨,就知道這些都出自昨天被拂了面子的那位周先生的手筆。
讓這些資本家丟人,他們怎麼可能會輕易讓她好過。
更何況,秦郁絕不過是個十八線小明星,堵死她的出路,無非就一句話的事。
賀懷情停頓許久,又說:「不過倒是還有個半好不壞的消息。」
半好不壞?
挺獨特的形容詞,讓秦郁絕多問了句:「什麼消息?」
「還剩下一個戀愛綜藝,還沒有解約,只不過——」
「不過?」
「我查過了,這個綜藝的投資方,是景逸科技。而景逸科技的總裁,和那位周先生平時私交不少,是比他更放浪形骸的一位貴公子。」
賀懷情將手中的綜藝相關資料遞過去,順帶分析道:「所以別太樂觀,八成是想整你。」
但秦郁絕卻突地笑了,她伸手接過資料,隨口揶揄道:「特地請我上綜藝整我?我倒是挺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