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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姚小跳依舊是一言不發,微微側頭,神色黯淡的盯著車窗外車水馬龍的城市街道,眼淚不停的從眼眶裡往外冒,心裡就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一樣難受。
從姚小跳出生後,姚俊還沒看見過他妹這樣傷心難受,真是心疼的不得了,問她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也不說,搞得他心裡火急火燎的著急,到後來實在沒辦法了,只好把車停到了路邊,叮囑了姚小跳一句:「老實在車上等著我啊!」然後就下車了。
五分鐘後,姚俊拎著一大份肯德基全家桶回來了,瞬間,炸雞的誘人香味就迷茫了整個車廂。
「仙女,該用膳了,全是你的,今天我一根雞骨頭都不跟你搶。」說著,姚俊直接就把全家捅塞進了姚小跳的懷裡。
姚小跳抱著全家捅,扭頭看著她哥,突然間,又開始嚎啕大哭:「我要是死了你肯定該難受死了!」
這給姚俊氣的啊,臉都青了:「姚小跳,你今天魔怔了吧?!什麼死不死的?!再敢提一次我就把你嘴縫上!」
姚小跳不說話了,但卻依然在哭,越想心裡越疼,整個人哭的一顫一顫的,看的姚俊這心裡也跟著一顫一顫的疼,然後又開始好言好語的哄她。
過了很長時間,姚小跳才不哭了,眼眶紅腫的跟核桃一樣,然後她又看著她哥,啞著嗓子問:「哥,你說為什麼老天爺這麼不公平啊,有些人明明已經一無所有了,它卻還要把他最後一樣最珍愛的東西奪走,這不是把他往絕路上逼麼?」
姚俊不知道姚小跳是在說誰,但是他有預感,她說的這個人,一定和她今天的遭遇息息相關,認真思考了一下,姚俊才回道:「其實老天爺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因為整個世界就是它手裡的一根平衡稱,它如果想努力地讓整個世界保持平衡,又不想讓這個世界死氣沉沉,那麼就只能在不同的人身上加不同的碼數,就好比有的人一出生就直接落在了終點,那麼必然有一部分人和他們相對應,不但沒出生在起跑線,反而還差了十萬八千米,所以命不好,也不能怪老天,只能說他身上加載的碼數,比我們普通人沉重了一些。」
姚小跳憤然道:「那也不能把人壓死啊!」
「壓死就壓死了,壓不死,無堅不摧。」言畢,姚俊看著姚小跳,問道,「你覺得,你說的那個人,會是哪種結局?」
姚小跳低頭沉默了很長時間,而後啟唇,聲音輕而堅定地說道:「他會無堅不摧。」
第28章
接連三天, 姚小跳都沒聯繫上徐然,心裡著急的不得了,於是在第四天,姚小跳以頭疼為由跟班主任請了假,再一次來到了徐然家。
在看到他家門口那塊傾斜紅磚的瞬間,姚小跳無比激動,因為那塊磚頭就是她擺的,上一次她來的時候,怎麼敲門屋裡都沒回應,徐然的手機又關機了,所以她不確定家裡有沒有人,於是就從小區旁邊的工地上偷了一塊磚出來, 端端正正的擺到了他家門口,並且緊貼著門縫, 這樣一來,只要有人開門, 磚就一定會被撞歪, 只要磚歪了,就證明有人進出過!
而徐然前幾天一定在處理徐揚的後事, 不在家情有可原, 但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後事也該處理完了,他無處可去,只能回家, 所以這塊磚一定是他回家開門的時候撞歪的。
於是姚小跳開始奮力的敲打房門,但是敲了好長時間,手都快敲腫了,也沒人來給她開門,難道徐然不在家嗎?那地上的磚又是怎麼回事?不像是有人不小心踢了一腳的樣子啊。
思來想去,姚小跳又想出來了個辦法,匆匆下樓,一口氣跑到了小區門口,找個了開鎖的鎖匠,裝作沒拿鑰匙的樣子,請人家去開鎖。
近幾年治安管理越來越嚴格,也越來越規範化,所以現在鎖匠上門開鎖前也有嚴格的規定,必須要認真核對求助者信息之後才能去開鎖,姚小跳雖然心裡著急,但也只能按照規章制度辦事,反正她也沒幹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直接就把身份證和學生證全部亮出來了,然後心急如焚的催著人家老師傅去開鎖。
但這位老鎖匠卻異常認真負責,無論姚小跳有多著急,他都容不得一絲馬虎,認真核對了證件上的照片,確認是她本人之後,又讓她填了一份詳細的客戶信息登記表,才不再詢問她,然後又按規定對姚小跳出示了自己的上崗證,證明自己是合法的,才拎著工具跟她一起去開門鎖。
到了徐然家門口,鎖匠僅用了三分鐘就把防盜門給打開了,瞬間,姚小跳猶如一陣急風般跑了進去。
客廳里床簾沒拉開,光線昏昏沉沉的,十分壓抑,進屋之後,姚小跳直接衝到了徐然的臥室門前,門是關著的,她立即去擰門把,但是徒勞無功,因為門從裡面反鎖了,她只好用力敲門,焦急喊道:「徐然,我是小跳!你把門打開好不好?」
無人回應。
姚小跳更著急了,生怕徐然做傻事,糾結猶豫了一會兒,她果斷扭頭對著鎖匠說道:「師傅,把這扇門也給打開吧!」
老鎖匠似乎有點猶豫,不放心的詢問:「小姑娘,這到底是你家麼?」
姚小跳想了想,最終還是選擇說實話,壓低了嗓門哀求道:「其實是我朋友家,他唯一的親人去世了,我怕他做傻事,所以才這樣的,您幫個忙,幫我把這扇門也給打開吧!我只要確定他沒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