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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姚小跳知道時間, 就是找個藉口去見徐然而已,立即回道:「八點。」
姚大海又問:「大約幾點結束?」
姚小跳想了想,道:「我也不太清楚呀。」
「哦,這樣啊……」姚大海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用一種商量的語氣跟姚小跳說道,「要不這樣吧,給你買明天晚上的機票去深圳,到時候姥姥姥爺會去機場接你。」
姚小跳一愣:「啊?不是說七月份全家一起去麼?」說完,她又滿目迷茫的看看她媽,「明天只有我自己麼?你也不跟我一起?」
嚴麗解釋道:「本來說的是七月份一起,但是姥姥姥爺太想你了,等不及想見你,所以就讓你考完試後自己先去。」
姚小跳道:「那咱倆一起唄?」
嚴麗笑了:「你多大了?是不敢自己做飛機呀還是離不開我呀?」
「誒呀也不是……就是覺得好奇怪。」
嚴麗問道:「哪裡奇怪了?」
姚小跳道:「我以前都沒有自己去過,每次都是全家一起。」
嚴麗道:「所以這次才讓你自己去啊,鍛鍊鍛鍊你的獨立自主能力。」
姚大海也跟著說道:「小跳,你都十八了,還沒自己出過門呢,是該嘗試一下了,到了深圳之後一定要聽話,別讓姥姥姥爺操心,他們年紀大了,你要像個大人一樣照顧他們,知道了麼?」
她爸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姚小跳也只能乖乖的點點頭:「知道了。」
回到家後,姚小跳先去洗了個澡,然後就開始收拾去深圳的行李,嚴麗也在一旁幫她收拾,但是在整個過程中,母女卻倆一句話也沒說,最後,姚小跳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媽,家裡沒事吧?」
嚴麗一直在整理行李箱的拉鏈,頭也不抬的回答:「當然沒事,能有什麼事?」
姚小跳想了想,不安的說道:「我就是覺得好奇怪,不光是你們讓我自己一個人去深圳奇怪,而且你和爸爸的態度也好奇怪。」
嚴麗疑惑問道:「我和爸爸又怎麼奇怪了?」
姚小跳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到一個合適的措辭表達,最終焦急又挫敗的說道:「誒呀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覺得奇怪!」
嚴麗笑了笑,道:「好了,別胡思亂想了,就是姥姥姥爺想你了而已。」
姚小跳還是不相信:「真的?」
嚴麗:「不信你給姥姥姥爺打個電話問問。」
「那好吧……」雖然嘴裡這麼說著,但是姚小跳心裡還是不放心,等她媽走了之後,她立即拿出手機給她哥打了個電話,結果她哥的電話竟然一直占線,打了好幾遍都沒打通。
到底有多忙呀?電話都不接了……
姚小跳無奈,但是心裡還是特別不安,思來想去,最終決定給徐然打個電話,撥電話的時候,她還有點忐忑,生怕徐然不接她電話,不過這種擔心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因為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餵?怎麼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還是一如以往的溫和,並沒有不耐煩或者討厭,姚小跳這就放心了,然後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仔仔細細的跟徐然說了一遍,最終的結論是:「我覺得我爸媽肯定有事瞞著我。」
徐然心裡其實也是這麼想的,因為她說的話不禁讓他回想到了他爸當年剛出事的時候,家裡人也是這麼瞞著他,明明感覺不對,卻還是什麼都不告訴他,讓他一直活在象牙塔里,直到後來他爸突然被抓了,他才知道發生了什麼,突如其來的變故簡直令他猝不及防,甚至是無力承擔。
其實以前他挺不理解他的父母,甚至會埋怨,為什麼不早點告訴他?這樣的話他就會有心理準備,不會這麼猝不及防,他覺得自己沒有他們想像中的脆弱。但是現在,身為旁觀者的他,突然明白了當年自己父母的選擇,他們的隱瞞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不忍心孩子跟他們一起遭受過程中的煎熬,他們寧可直接告訴孩子後果,也不願意親眼看著孩子們跟他們一起擔驚受怕,這樣只會令他們更痛苦。
他們的愛是偉大的,同時也是自私的。
但是這些話,他不願意告訴姚小跳,就像他不願意在她報志願前告訴她自己將要去上海實習一樣,只要她能多無憂無慮的過一天,那他就賺了一天。
歸根結底,他也是自私的,況且她現在才剛高考完,成績沒出來,志願也沒報,一切都還沒有塵埃落定,所以他更不可能去破壞她父母對她的保護,只能對她說道:別胡思亂想,我覺得沒什麼問題。」
姚小跳堅持道:「可是我就是覺得好奇怪!那種感覺我也說不上來,就是好奇怪!」
徐然當然明白這種茫然無措的感覺,就像是一直能聽見呼嘯風聲,但是打開窗戶卻感覺不到風,為了讓她心安,他只能將話題往別的地方引:「你不想姥姥姥爺麼?」
姚小跳:「我當然想啊!我都快一年沒見到他們了,以前過年的時候我們都會去深圳,但是今年我要補課,就沒去成,姥姥姥爺又覺得咱們這太冷了,所以過年也沒來。」
徐然道:「所以讓你自己一個人提前去也情有可原,確實是姥姥姥爺太想你了。」
姚小跳猶疑道:「你也這麼覺得啊?」
徐然:「恩,別亂想了。」
姚小跳半信半疑說道:「那好吧……這樣的話我明天晚上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