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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的顏色由綠變黃,中間有個過渡。
很美的色彩。
若是用畫筆來畫的話,應該需要至少三種顏色吧。
或者更多。
樹下有僧人念經打坐。
一時間似乎就有了佛性。
這簡陋的漉山似乎比旁邊金碧輝煌的大佛寺更有佛性,更像廟宇。
容貌平常的青年出現之後,那群僧人十分恭敬,他跟那些僧侶說完話,把李南國丟給了那個年長的僧人,就過來招呼殷雄和李伊仁。
若不是他們兩對神佑都是極其熟悉的,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居然是李神佑。
作男兒打扮的李神佑顯得瘦弱,臉又塗的亂七八糟,眼睛也比過去小了很多。
一看就覺得面貌普通,甚至下意識的去想都想不起來這人。
李伊仁忍不住問道:「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我哥。」神佑大大方方的笑道。
殷雄這次也上戰場,和鹿歌更熟悉了,也是,鹿歌容貌實際也很英俊,每次卻總覺得平常,好像都想不起來的感覺。
相比起來,李伊仁即使是來廟裡上香,也會很仔細的收拾自己,完全看不出來像是生過孩子的女子,睫毛都是又卷又翹,十分好看,不過以前她會避諱著殷雄打扮,現在卻在殷雄面前就收拾了起來。
殷雄覺得挺好玩的,這一點,妻子真的跟二叔很像,兩人都是極其愛打扮的。
只是此刻李伊仁原本打扮成這樣,就是心底存了跟李神佑對比的心思,卻不想,一拳打在棉花上。
李神佑居然把自己整成這樣,看起來比冬施還要普通的樣子。
可是多看兩眼,又覺得李神佑還是李神佑,即使她這樣平常的模樣,那一群僧人對李神佑還是恭敬有加。
她甚至也區分不出來有什麼區別。
而且覺得李神佑身上又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絕對不是她的想那樣失寵的自怨自艾的女子。
沒有以前氣盛,甚至更平和一些,可是仍舊還是有一種說不清的氣勢。
連李伊仁都有些說不清。
她看著那邊的李南國,居然也盤腿坐在那僧人身邊,一點一點,搖頭晃腦念經的模樣,問道:「你不會是要讓他出家吧?」
神佑又笑了。
「哪呢,那傢伙太鬧了,還逮著鹿昭福欺負,讓他出來外頭玩一會,他喜歡鬧人,可那大師性子好,帶著他玩了一會,李南國現在每天就鬧著要來玩了。等你家琮兒大一些的時候,可以帶山上來玩。」
李伊仁因為之前的事情,很少提她自己的孩子,卻沒有想到李神佑會提。
接著就聽到她語氣平常的道:「殷雄在路上一直說琮兒的事情,說他特別聰明,已經會抬頭看人了,現在會翻身了吧。」
李伊仁沒有想到殷雄在背後居然會這樣關切的說琮兒,每次殷雄幾乎都是先來看自己,然後才是孩子,她一直以為殷雄不喜歡那孩子的。
以至於今日出門,李伊仁壓根沒有說要帶孩子出來的話。
現在看到李神佑,忽然很想把孩子帶來給她看看。
雖然她和李神佑的關係不好,可是那種感覺很複雜,又互相攀比,又覺得關鍵時候,說不定還是比別人可靠。
殷華出事那段時間,皇上也失蹤了,可是李神佑還派人到殷府上過問她的生活狀況,送了很多禮物,李伊仁的院子雖然關了,生活其實也還好。
當時殷家是有一些人,很看不起伊仁公主。
尤其是殷家庶子殷榮,公主一來就壓根看不起他,他好歹也算是殷雄的庶兄,他又掌管著家裡的日常事務,大事做不了主,小事上為難一下是可以的。
結果沒有想到,皇上失蹤的皇后,手段更加凌厲,居然直接抄了孟家。
還記得過來關照李伊仁,也使得殷榮收斂了一些,不再做那些小動作。
李伊仁卻是感受極深,她作為公主,一輩子都沒有吃過什麼苦,些微受點委屈,感受特別深刻。
也明白那些後院的人為何會少點炭少點食物活活氣死的感覺了。
現在再看到李神佑還是有些怪。
一行人一起進了書院。
當然作為客人來拜訪,說起來還算是親戚了,自然是到了後院。
等到李伊仁看到在院子裡折菜的女子才真是嚇一跳。
居然真的是洛妃。
而且感覺一點變化都沒有。
自己都成為人妻人母了,洛妃居然還是她們初見的感覺。
一身農婦打扮,那張臉卻是讓人怎麼看都忘不了。
而冬施也看到了在給孩子換尿布的瞿柒。
瞿柒比過去胖了一些。
臉都圓了一些,哪裡有當年南瞿柒北洛妃的那種感覺,一點不像第一姬女,就像是一個很是爽快的人婦。
不過看到她手忙腳亂的給孩子換尿布,冬施倒是過去幫忙了,十分利索的三兩下就搞定。
鹿昭福舒服了,躺著樂呵呵的啃著手,有些好奇的看著眼前的人。
瞿柒看到冬施,有些怪。
瞿柒已經猜到,冬施似乎是荊國人,如今荊國居然戰亂,十分艱難。
不過冬施倒是一臉平和。
「你真利索,我擺弄了好幾回,他都一直哭,你來他就笑了,要不要讓他認你為乾娘?」瞿柒忽然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