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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雄覺得這種感覺很歡喜,也很痛苦,總覺得不應該這樣。
如果說之前是擔心神佑有事,那現在這樣是為何?
所以他決定跟二叔來風月樓,傳聞風月樓是天下第一樓,裡面的姬女比大家閨秀還大家閨秀。
說不定見識多了,自己就不會整日整日的就想著神佑了。
可是他到了慕顏樓,還沒有見到游祭酒,卻先看到了神佑。
穿著比平日華麗的白色長袍的神佑,笑容滿滿,頭髮隨意的扎著,那樣風流恣意的敲打了杯碗,聲音清亮的唱著歌,美的像是妖孽。
殷雄只覺得慕顏樓里再無顏色,只剩下她。
神佑唱的甚嗨,已經有半醉的感覺了,因為這其實是她第一次喝酒。
她抬頭,居然看到了哥哥和五哥,她連忙揮手。
「哥哥,我在這裡。」
直接從桌子上跳下來,連歌也不唱了,直接撲到了哥哥跟前。
阿鹿扶著那一身酒氣,身體柔軟的妹妹,臉色真是五彩斑斕,在外頭向來虛偽微笑的阿鹿,這時候也氣的不行。
「誰讓你來這裡的,要是先生知道,擔心罰你抄書!」
阿鹿氣的夠嗆,可是面對著妹妹這張臉,他氣息起起伏伏的也就只能說出這句話。
神佑果斷的搖頭道:「沒事,我看到了我們申學的學正還有祭酒也在呢。」
酸蘿蔔臉的游祭酒:
鬍鬚整齊的鞠學正:434R%$%6……
第208章 不是天命之人
喝酒的神佑自然是被帶走了。
不至於醉,但是身體軟乎乎的,人搖搖晃晃的,笑容更是燦爛。
臨走的時候還依依不捨的跟所有人告別。
首先是拉著游祭酒的袖子。
「祭酒爺爺,俗話說的好,知己就是一起上過申學宮,一起來過風月樓,一起為過官,我雖然還沒有一官半職,但是前兩樣都一起做了,我們可以算是大半個知己嗎?你挑的酒很不錯,下次我哥哥沒來,我們再喝。」
游祭酒人生第一次被一個半大小子拉住聊天聊的面紅耳赤,向來都是他無賴別人的……他居然還掙脫不掉,那張酸蘿蔔臉酸的更厲害了。
鬆開了游祭酒,神佑又拽住了鞠學正。
神佑平日力氣就大,喝多了力氣更大,一拽一個準,別人根本脫不開。
「學正您的鬍子很好看呢,每天都整整齊齊的,不錯。」神佑笑嘻嘻的舉著個大拇指誇讚道。
但是鞠學正此刻一點都不想被他夸。
在青樓遇見自己的學生,自己的一世英名啊……
神佑還想挨個告別的。
被哥哥強行拖走了。
小五在後頭斷後。
身板寬闊高大,擋住了神佑的背影。
阿鹿面容嚴肅,顯然很很很不開心,很想發作。
可是一路走,卻發現妹妹已經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在他的背上。
阿鹿背著妹妹,甚至都沒有再去坐馬車,只是讓小五去說一聲。
反正風月樓離申學宮也很近。
一路背著妹妹,阿鹿的腿長,時不時的伸手扶一扶軟塌塌的妹妹。
小五在背後走著。
兩人一起到了龍淵山腳下,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
龍淵山沒有那麼多燈籠,也沒有人聲鼎沸,就是偶爾有一聲蟲鳴,還有風吹的沙沙沙的聲音。
阿鹿背著妹妹,先是很生氣,這會子氣消了,卻有些難為情。
他感覺到妹妹和自己不一樣的身體特徵。
他是見過風月女子的,自從娘親的事情之後,他對所有女子都不太有好感。
甚至是洛娘子,也是相處多年了,才慢慢當做長輩。
至於其他女子,他內心深處卻是一點都不喜歡,十分抗拒和女子相處。
可是此刻背著妹妹,只覺得後背熱的發燙,不是累的,是一種異樣的感覺。
身後的小五聽到阿鹿的呼吸有些粗重,不由得問道:「鹿哥你是不是累了,換我來背吧,我力氣大。」
「不用,阿佑不重。」阿鹿開口道。
步伐依舊穩健。
小五身體向來好,能吃力氣大,聽到鹿哥這麼說,也沒有強求。
他以前也總背著阿尋的,所以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喝了酒,很是好眠。
神佑又看到了哥哥,也很是放心。
甚至一整天奇怪的經歷,也在看到哥哥的這一瞬間,完全放鬆了。
她乖乖的趴在哥哥的後背上睡著了。
像是小時候每天就趴在大黑的背上睡著一般,很是安心。
走過了龍淵這個牌子,一下子,山里就安靜了。
可以感覺到,連蟲鳴都沒有了。
似乎神佑回來就會這樣。
阿鹿背著神佑,神佑身上背著個小包包,小包包里的小蛇,默默的滑出來,游進黑夜中了。
「鹿哥,我們進去大廳的時候,阿佑唱的歌真好聽,是什麼歌?」
「讓你平時上課不認真聽,阿佑唱的是詩經里的國風,野有蔓草。」
「可是先生讀的時候,搖搖晃晃,聽的我就是想睡,剛剛阿佑唱的卻是清脆悅耳,讓人心生喜悅,這是什麼意思呢?」
阿鹿搖了搖頭。
卻是重複的唱起了這首歌。
略變聲有些沙啞的男聲,在寂靜的黑夜中,唱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