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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很快平靜了。
她當了這麼多年的公主,太理解作為公主的拘束。
看似尊榮無限,實際一點都不自由,也沒有什麼貼心好友。
見到的任何人都恭恭敬敬的沒意思。
難得一個她覺得有意思的男子,居然還負心於她。
公主伊仁現在很想看看,另外一個人,如果成為公主,會做什麼?
人人都以為是無限尊榮,實際只是一個身份而已。
會從頭到尾,就坐在她的位置上,安靜的像是一個雕像。
神佑是這樣的人嗎?
當然不是。
典禮結束,她頭上戴了公主的頭冠。
鑲滿了寶石,當然比公主伊仁頭上那頂略差一些。
最好的寶石的頭冠,還是給小公主伊仁的。
她的禮服又長又寬又重,十分華麗。
穿著這樣的禮服必須是要端坐的。
伊仁沒有想到鹿神佑居然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典禮結束,她就直接把頭冠摘下來,放在了桌子上。
迅速的換掉了身上的禮服,露出了裡面簡單的白色裙袍。
整個人身上沒有多餘的飾品,只有一根白色的髮簪。
簡單的像是山間溪流,清冽脆甜,看著就很可口。
她也不端坐著,而是壓根都不在自己的位置上。
很快就跑到她以前同窗的人群當中。
眾人看著一頭長髮,女裝打扮的神佑,略微都有點拘謹。
徐家寶更是吱吱唔唔,雖然信誓旦旦的跟表妹說,絕對不會喜歡鹿神佑的。
可是看到穿女裝的模樣的鹿神佑,還是大大超出了想像中的感覺。
好像被定住了一般。
尤其是穿著公主禮服的時候。
總覺得大聲說話都是褻瀆。
「聽說你要成婚了,恭喜你啊。」神佑對著徐家寶道。
徐家寶忽然有點感動,所有人聽說他和表妹之後,都說的是不妥,身份不妥,表妹家族沒落了,父母都不在了,寄居在他家。
第一次有人這樣大大方方的恭喜他。
他點了點頭,有點不好意思。
「成婚那日,大家都能來最好,我祖母有點生氣,可能不會大辦,但是希望你們都來。」
「一定一定。」最先回答的居然是在申學宮裡總顯得有點羞澀的柳上車同學。
他父親是吏部堂官,實權派人物。
也許是家學淵源,現在的柳上車看著很沉穩,並不羞澀,很是大方。
他轉頭也對神佑道:「好久不見,沒想到你是女孩,你把我們騙的好慘。」
大伯是兵部侍郎的吳大浩也附和道:「是啊,我那時候還總想跟你挑戰打架,難怪每次都被鹿哥他們打的滿頭包。」
「神佑你現在是公主,不能跟我們這樣閒聊了吧,會被別人說的,不符合禮儀規矩。」爺爺是宗正寺卿的隆生火同學一本正經的道。
倒是高程仕同學期期艾艾的道:「我聽我祖父說,神佑這個公主是因為要聯姻,神佑你若是不想去的話,可以找我們,我們,我們雖然沒有什麼用,但是我們是同窗。」
連盧生香都和他們湊一堆,也一臉不虞的點頭。
很是羞愧,也覺得丟臉。
鹿家四兄妹。
兩個已經被送到了荊國。
難道還有兩個要送給熙國嗎?
如果申國靠這樣才能存活下來,那何必活下來。
何況平日每每說起來,申國都號稱自己為天下第一大國。
為何實際卻是如此。
少年人覺得莫名有些沉重。
「沒有那麼糟糕,我們還年輕,未來終究是落在我們身上,不要憤怒,也不要隨大流,真的哪一天,荊軍打到了眼前,我們該戰就戰,可以赴死,那年蠻荒大戰,我們就是這樣活下來的,先死而後生,你們比蠻荒的人厲害多了,肯定可以的。」
神佑開口道。
「說的對!我們一定會贏的。」一個陌生的聲音插進來。
看到來人,原來是御林軍的少年。
神佑在宮裡的時候,還經常和他們比賽騎馬射箭的。
這少年,臉有些紅,手握拳,很激動的樣子。
少年人說起戰爭,總是有不一樣的熱血沸騰。
害怕嗎?害怕。
但是更多的是勇氣。
甚至圍在一起討論如果荊軍真的打來了該怎麼辦,怎麼布防,怎麼出兵,用什麼武器,有什麼戰略?
公主伊仁想找個場合吟詩。
一般這種時候,都會因為她的一首詩沸騰,達到晚宴的高潮。
可是今日,就見越來越多的人,擠在了鹿神佑身邊。
鹿神佑沒有在意身上的裙袍,一群人對著一張桌子比比劃劃,杯子碗筷子,被他們移來移去。
他們很認真的在說什麼,所有人都沒有在乎他們中間的是公主。
時而皺眉,時而大笑,時而苦惱。
伊仁忽然好生羨慕,她站起來,走了過去,聽到一個少年說:「荊軍善騎,可是我們騎馬踏青還行,若是在馬上要跟人拼殺,肯定不行,我們也應該有自己的騎兵。」
神佑開口道:「其實我們的騎兵也不錯,當年公主伊仁發明的馬掌,實際極好,方便了我們對馬不熟的人上下馬,更多的控制了馬,只是這馬掌之術推廣之後,反而是他國比我們申國更加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