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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山寨居然真的把荊器做出來了,雖然精品還很少,但是確確實實已經是荊器了,不過因為是白骨山上造出來的,他們改名叫做骨器。
無論是讓誰知道,估計都會大吃一驚。
山寨明面上有紡織業,實際上以製造骨器為主,不知不覺,已經發展的十分穩固。
這一切,郭先生有很大的功勞,所以如今郭先生的地位在山上是很高的。
他一開口,眾人都很信服的聽從。
阿鹿帶隊,一群少年郎騎著馬就朝山下飛奔而去。
枯骨道都被拓寬了,足夠兩匹馬並行。
少年們聽到下山一趟回來喝羊湯,嬉笑聲陣陣。
好吧羊湯有點吃膩了,但是大家一起吃的感覺還是不錯。
都當做下山踏青遊玩了。
因為神佑鬧著要一起去,所以難得一直宅著看書的阿尋也被拖來了。
……
陳縣令坐著寬寬長長的馬車,是那種一截馬車連著一截馬車,中間的帷帳撤掉,就連一起了。
前頭和後頭兩截車廂都坐著官差,中間兩截坐著蘇典吏和吳縣令還有眾學子。
蘇典吏沒有想到這樣的文化事情,縣令大人居然喊自己陪同,有點受寵若驚。
聽說是吳主薄惹怒了縣令大人,所以被縣令大人呵斥留在了衙門,更是心裡一陣喜悅。
吳主薄那斯文敗類,表面上道德仁義,實際上比他下作多了,他蘇典吏至少一口唾沫一個釘,說到做到,不像吳主薄那老賊,一點底線都沒有。
沒少干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吳主薄的小妾就是原本一個小商販的娘子,被他看上了,讓人誣告了那商販,搶了那商販的娘子不說,還沒收了那商販的財物,商販也死在了牢里。
吳主薄吃相太難看了。
陳縣令看到蘇典吏一身胡袍,努力端坐,卻還是有些不自在的模樣,不由得笑道:「蘇典吏不要緊張,爾等都是讀書人,論打架,五個也打不過你一個。」
蘇典吏摸了一把額頭不存在的汗,尷尬的笑道:「我打小就會些拳腳,卻死活讀不進書,看到你們這些文化人就緊張,讓大人見笑了。」
蘇典吏這一自嘲,讓馬車裡的人都笑了。
那些學子都是眼高於頂的,看不上小小的典吏,等將來他們讀書出來,做官,最低最低也是個主薄,不會到典吏這個位置。
讀書人風雅,馬車在雪地上還平穩。
陳少爺提議,給大家煮茶。
這輛超級豪華的加長馬車就是他家提供的。
他一說要煮茶,大家自然熱烈的同意了。
陳縣令也喜歡喝茶。
欣然點頭道:「早就聽聞智華你茶道一技頗為出色,今日賞雪煮茶,風光正好。」
陳少爺擺開了姿態,跪在小茶几跟前,一樣一樣的把茶具擺開。
車廂兩側是透明的帘子,看的到外頭蒼茫的雪景。
車廂裡頭,燒著小爐子,溫暖舒適。
當然,也只是限中間這兩節車廂,頭尾的車廂是官差坐的,就沒有這麼方便了。
不僅沒有爐子,也沒有透明的紗簾。
要知道這透明的紗簾,也是花大價錢買的。
就見陳少爺往正在煮水的陶壺裡,先放了一塊姜,然後又放進一塊黑色茶餅,然後加枸杞,加鹽,一份一份的分別放,在陶壺裡慢慢煮開。
濃郁的茶香夾雜著香料的味道,瀰漫在馬車裡。
陳縣令閉著眼,陶醉的聞了一口。
「香,是這個味道,當初我和同窗在京城御藍山煮茶,也是這樣的場景。」
聽到陳縣令說御藍山,眾學子面色一陣羨慕。
那裡可不是普通人能上去的。
而蘇典吏則是強忍著鼻子想打噴嚏的感覺,這茶好一股子怪味,這些人又把窗子關的密實,還不如少年阿鹿那茶攤的茶味道好。
而且他面上還得擺出一副很懂很享受的樣子,著實難受。
擔心自己不小心會打噴嚏,蘇典吏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臉對著窗外。
以防萬一。
只是蘇典吏看著窗外,忽然覺得不對。
雖然下雪了,外頭應該是安靜許多。
可是也不至於這般安靜。
這一路上,好像什麼動靜都沒有。
而且他越看感覺越不對。
正在煮茶的陳少爺享受著眾人的追捧,卻見那蘇典吏皺著眉頭,一臉苦相,很不賞臉,不由得開口道:「蘇典吏,可是不喜歡這茶?要知道,喝茶靜心,茶道也是心道,蘇典吏不妨靜下心來,品一品茶,可去身心之污濁。」
蘇典吏雖然是大老粗,可是也聽得懂人話,什麼叫做去污濁,他哪裡有什麼污濁,做事坦坦蕩蕩,該要錢要錢,該辦事辦事,比這些光說不做的虛偽書生好多了。
「陳少爺誤會了,我是觀看窗外異常寂靜,感覺有些不妥,所以不安,並不是討厭茶。」蘇典吏再不爽,當著上司縣令的面,還是得解釋一句。
聽到他的話,吳縣令的注意力也從茶這裡轉移,看向了窗外。
陳少爺鬱悶的要死。
要知道他為了置辦這一些茶具,學習這一套煮茶功夫,可是花了大力氣了,拜了名師才學到的獨門秘訣。
沒有想到才裝了一會,就被這蘇典吏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