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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雄板著臉,還是不高興,可是對二叔的話也沒法反駁。
他扭頭不看二叔,看著窗外。
窗外卻是十分繁華,城門高聳,行人微笑,一派歌舞昇平。
這時候忽然一匹馬奔襲而來,驚了所有排隊的隊伍。
而城牆上的士兵們,驚慌的開始找箭。
卻見馬背上還趴著一個人,身著申國官服,頭上的官帽是綁在身上的,已經脫落了,在馬背上搖晃著。
城門大開,一隊軍隊迎了出來。
那馬背上的人,顫巍巍的撐起身子,他的腿爛了,身子也是綁在馬上的,官服破了。
可是這一刻,最最重視容顏的申國人,沒有一個笑。
他聲音沙啞的喊道:「荊軍屠城,百姓死絕,邊軍死絕,朝廷無一兵一卒出列,我陳結餘,不要朝廷的官帽了,就想問一句,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
他像個瘋子,在城門口嘶吼。
悅耳的琴聲都停了。
城門口的叫賣也息了。
第109章 申皇瑥的承諾
朝廷的官員,一個一個排著隊,進朝堂。
每日早朝,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早朝進朝的前後順序,就可以看出一個官員的地位。
這個順序非常有講究。
前前後後。
不可有一絲隨便。
每個位置背後都是刀光劍影,廝殺拼搏。
當然位置站好之後,大家彼此臉上的表情是十分和煦。
他們是申國重臣。
申國是禮儀之邦。
最講究禮儀了。
所以見面交談,滿口之乎者也,仁義道德。
未語三分笑。
官位越高,走在越前面,越和煦。
一派和平,一片錦簇。
「聽說了嗎?公主伊昨日又有好詩流傳出來了,」
「噢,是什麼詩?我昨日忙於公務還來不及打聽,想不到柳侍郎消息這般迅捷。」
「那是,那可是公主的詩。」
「昨日公主聽到國師彈奏的曲子,有感而發,當場作詩一首:
申城絲管日紛紛,
半入江風半入雲。
此曲只應天上有,
人間能得幾回聞!」
戶部柳侍郎一邊念詩一邊搖頭晃腦還能一邊邁步前走,整個隊伍一點也不亂。
「好一個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此詩一出,再無可贊的曲子了。」
類似的對話,在整個隊伍里前前後後的出現。
申國文人治國,這些文臣一個個都是作詩高手,雖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可是他們對公主伊的才學實在是服氣的,不說那麼多奇思妙想,就單作詩這一道上。
公主伊當之無愧為第一。
隨口作詩,都是絕唱。
幾乎無人能超越。
當然隊伍中也有不同的聲音,文官嘛,就是話多事多。
「國師為何在彈琴,堂堂國師不為國運努力,整日沉迷絲竹,這像話麼!」
「重家早就是尸位素餐,占據著國師之位,沒有一點作為,不僅如此還出現了叛徒,我看那重家根本不配享用爵位,我今日就準備上書啟奏皇上,剝奪重家爵位。」
這個御史言之鑿鑿的話語,頓時讓他周圍的討論聲小了一些。
這幾年,皇朝有一個風氣,御史們權利大的驚人,想要參誰,基本是一參一個準。
百姓們都覺得這屆御史鐵骨錚錚,不畏強權。
一般的官員覺得這些御史簡直是為了出名,博出位,簡直是不要命。
只有那些真正的官油子,才會明白,這些御史肯定背後有人,能準確的摸到皇上的脾氣,皇上看誰不順眼,他們只是配合的推波助瀾,所以才會一參一個準。
看看朝廷上,當年藍家,現在一個都不剩了。
和藍家親近的人也沒有了。
現在御史們又磨刀霍霍向重家。
如果說藍家是申國老牌重臣,而重家就真正是申國的保皇派,世代忠貞。
如今御史居然要朝他們下手……官油子們心驚的同時,內心心底也很擔憂,這申國到底怎麼了?越是忠於皇室的人,反而死的越快。
這再過幾年,朝廷還有什麼人是真正忠於朝廷的?
當然官油子最厲害的就是明哲保身,即使覺得不對勁,也絕對不會像愣頭青一樣出頭。
畢竟都是申學出來的高材生,誰又比誰笨。
隊伍繼續井然有序的朝前走,朝陽才剛剛升起,皇朝一片蒸蒸日上。
皇上穿上了小昭後遞上來的朝服,十分享受,嘴裡卻說著:「阿昭,你貴為一國之後,這些事情,不必你親自來做的。」
歲月如流水,當年的俏麗少女小昭後也已經是一個溫柔少婦了,容貌依舊秀麗,多了更多溫柔眷舒。
「為皇上穿衣,是阿昭的分內事,臣妾喜歡這樣。」
一邊說一邊為皇上繫上了面前的扣子,素手芊芊,略有些冰涼。
申皇名為瑥,他不是既定的太子,他是中間子,若不是當年的意外,皇位也輪不到他來做,當然他本人也並沒有特別大的野心,或許是心底有想過,但是真的沒有想過會實現。
他的父皇也沒有給他取霸氣的名字,他的母妃也沒有教他霸氣的帝王之術,只是讓他要安於現狀,做個平和安樂的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