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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們開始要求立太子,立李南國為太子,到今日出結果。
時間並不久,這中間,他甚至放棄了自己喜愛的幼子,任由他離開申城,被發配蠻荒而去,甚至做出了斷離父子關係的模樣。
他不敢回想,他那驕傲調皮的幼子離開時候臉上的淚花。
他不敢深想,從申城到蠻荒的路好不好走,他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
因為他覺得他的決定是正確的,眼前的失敗不是失敗,長遠的勝利才是最終的勝利。
可是現在,申皇昭書已下。
而小皇子李南國,不說毀容了沒毀容,右眼瞎盲幾乎是註定的了。
歷史上,就沒有一個眼盲的皇帝的,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他輸了。
可是罪魁禍首,居然只是推到一個已經死了的宮女身上。
照看寵物不利?
那貓是禮部尚書進貢的。
一個死去的宮女,如何能為他的千秋大業付出代價?
不夠,遠遠不夠。
可是緊接著的聖旨,徹底讓盧相癱軟在地。
申皇讓他告老,給他一個體面。
眾臣子面面相覷,看著盧御史扶著盧相蹣跚的離開了朝堂。
龍椅上是空著的,申皇沒有出現。
可是兩道聖旨讓百官噤若寒蟬,甚至比申皇在的時候還要安靜。
……
第二日。
申皇還是沒有起床。
他聽到太醫的話,不願意相信。
太醫說他很可能會癱瘓,常年臥床。
民間有一個說話,前世造孽,今生癱瘓。
傳說那些常年臥床不能動的人,是因為前生造孽太多。
申皇瑥自認,自己這一輩子,若真要說對不起誰,可能就是遠嫁的女兒神佑。
他沒有當過一天父親的責任,為了子虛烏有的神女之說,為了自己的皇位鞏固,從出生就想弄死她。
她沒死,回來後,自己沒有接納她,而是讓她去聯姻,遠嫁他國。
這是他內心唯一的愧疚。
大概這也算是報應了。
申皇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著。
他沒有起床,自然也沒有去看李南國,雖然太醫時刻跟他匯報李南國的情況,可是他還是不想去,知道結局如何,他不想去看那個孩子,不敢去看盧妃。
申皇瑥一直覺得自己是個長情的人,以前他覺得長情是個優點。
可是現在,長情只是讓他越發的愧疚,越發的孤單。
他也沒有去看小昭後。
他不知道怎麼面對小昭後。
若真是阿昭讓人做的這件事,自己該怎麼辦?
阿昭向來不是雷厲風行的人,可是這次她卻第一時間處死身邊的宮女,讓申皇覺得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害怕。
當然,諸多諸多的想法,最初始的緣故還是因為他病了。
他很虛弱。
頒發了旨意之後,他就把李平安趕走了,讓他回去休息,不要留在跟前伺疾。
說一句荒唐的,申皇甚至害怕自己睡著的時候,會被李平安掐死。
真的,他頒發了立太子的聖旨之後,這個想法揮之不去。
宮中,連小昭後都沒有被召見,更別說其他鶯鶯燕燕。
……
第三日。
第三日,申皇還躺著。
熙國的戰船行駛的飛快,江面的浪花極大。
天空下起了小雨,但是並不冷。
只是周圍都顯得煙雨濛濛。
兩岸看上去越發的綠。
已經可以看到路過的城市。
兩岸不再是一片一片的林子,偶爾有人煙。
只是人煙很小,像是小螞蟻一般。
「佑哥,今日,我們會到到達一個大江交匯處,那裡景色極美,到時候我們在那裡休息。」胖噠老老實實的坐在神佑船艙床對面的椅子上,大概是因為緊張,他不停的搖擺著兩腿。
除了之前為了接神佑,還有看日出那早,他穿的金光閃閃,平日實際穿的就是正常的衣衫。
比較黑。
黑乎乎的,像是一顆大大的黑粽子。
神佑望著對面的小胖子,問道:「我記得你以前不愛穿黑色的,為何這次見你,你大多數都是黑衣?」
熙皇胖噠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因為,因為聽人說,黑色顯瘦。」
神佑看著腰上勒出了一圈子肉的胖噠真是哭笑不得。
聽哥哥說,他居然還吃藥催吐減肥。
「無妨的,你喜歡穿什麼顏色就穿什麼顏色,還有衣物不能太緊,太緊顯得更胖了,以後還是不要催吐了,等回皇宮,好好鍛鍊吧。」神佑開口道。
胖噠聽到佑哥居然都開口說了,很是高興的應承了。
轉身就出屋,等到正午吃飯的時候,就見一個潔白潔白的大胖子,認認真真的端著一個巨大的大盤子,盤子上,放著十分之一的飯菜,然後坐到了神佑身邊去。
像一堆雲。
因為他穿著白如紗,層層疊疊的衣裳。
坐下之後,臉上期待的望著神佑。
神佑被望了好一會,才理解到胖噠的意思,打量了他上下,忍著不笑,點頭道:「看著挺涼快的。」
胖噠喜悅的用力點頭。
「恩恩,是很涼快,這個衣裳很多層,但是很涼快,我很怕熱,因為很多層,還能遮肉,我極其喜歡,不過就是穿著,以前有人嘲笑朕像是一朵大白金絲菊,所以我才不穿了,佑哥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