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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佑很是自然,從來不扭捏。
甚至小五,也時常忘記,神佑是妹妹,而不是和阿尋一樣是弟弟。
看到神佑,時常會忘記去想她的性別。
因為不管男女,都沒有人有她好看。
這個少年,被人拍了一下。
跳起來了。
她那翹翹的臀部上,有了一塊泥巴手印,她的圓臉都要哭了。
小五走過去道:「不能哭,一哭,你臉上抹的泥灰就被沖走了。」
說著,又很體貼的把手裡隨手抓的泥,糊到了少年臉上。
少年被糊的結結實實。
再睜開眼,連長長的睫毛上,都沾著一點泥。
然後就見對面鐵球少年,很是滿意的拍拍手道:「這樣就好了,沒有人能認出你了。」
瞿柒很生氣。
氣的發抖。
她平時不是容易生氣的人。
可是再次見面,被他糊了一臉泥巴。
她很是委屈。
什麼叫做沒人認出,他就一眼認出了自己。
而且,少年給她臉上糊上泥巴之後,居然轉身就走了,再沒有後續。
少年繼續坐在了那簡陋泥濘地上建的茶攤的小凳子上。
少年身形強壯,那桌椅太簡陋,像是隨時可以被他壓塌。
瞿柒氣的咬牙,很是委屈。
她從小被人捧,哪怕也是有些身不由己。
可是她是愉快的。
即使在花樓長大,她也是如同千金大小姐一般。
讀書識字生活,沒有人勉強她做什麼。
這麼多年了,終於有人喊她做事。
做一件,對她來說不算難的事情。
肯定不難。
只是去獲得一個少年的好感。
這件事,對瞿柒來說,容易的和吃飯喝水一樣。
可是,她還沒有接觸到那個少年。
只是接觸到那少年身邊的人。
然後,就被糊了一臉泥。
泥巴居然有點咸苦,「呸呸呸……」她吐了幾下,覺得越發的咸了。
周圍有人注意她,可是那個少年卻不再看她了。
她一溜煙的消失了,像是從來沒有出現一樣。
小五朝人群看了看,有點納悶。
剛剛還在的,一會就不見了。
不過也並沒有在意。
阿尋和阿鹿還有隆推官,討論的並不久。
半個時辰不到,就做出了決定。
當然還是阿尋最初提出的那個看似荒誕的決定。
不過,最開始隆推官是懷疑的。
可是現在他卻完全接受了,甚至心中很是激動。
他覺得自己有幸參加這樣一次治水,一定能名留青史。
是的,青史留名。
少年要把申河炸出一個口。
少年要改變申河的流向。
聽起來是一個瘋狂的決定。
可是隆推官居然被說服了。
他相信,其他人也會被說服的。
一群人沿著申河前行,這些人並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
但是他們知道,跟著那個小哥,今天能領到一個壯年的口糧,自己再省省,回去能餵給妻兒,吃個半飽。
不餓死,是最大的目標。
他們以前驕傲,江南人多,繁華。
現在他們害怕,江南人多,吃的多,什麼都不夠吃。
那八個差役,也被分配出去了。
他們根本沒有機會靠近那個少年欽差。
也沒有機會在那少年欽差在河邊感慨吟詩的時候,不小心推一把。
因為少年欽差不吟詩。
他分配完任務,居然在馬車裡睡著了。
睡的很熟。
有呼嚕聲。
他身邊有個背著鐵球的少年守著。
同時,也有一份詳細的治水疏章,送向了申國朝廷。
朝堂震驚。
「申河改道,生靈塗炭啊,嘴上沒毛辦事不牢,臣肯請皇上治那少年死罪,不會辦事,去辦事,才是真正的壞事。」
「申河千百年從未改道,此舉實在荒唐。」
「妖妃的養子,也是妖人,皇上實在是錯信了人。」
「王大人應該負全責,當初要不是王大人隨意舉薦,豈會發生這樣禍國殃民之事。」
「申學宮也有舉賢不能的過錯,皇上定要嚴懲這種事啊……」
眾臣子吵的唾沫橫飛。
但是基本是上一致的討伐,甚至有要求嚴懲戶部的王大人。
此人舉薦不利,也不配為小皇子的啟蒙先生。
只有戶部不吭聲。
工部的人跳的極其歡。
江南水患讓他們頭都抬不起來,現在終於有背鍋的了,而且不負眾望,背鍋背的很認真紮實。
只是幾乎是被眾人指責,唾沫都快吐臉上了,王大人居然還是一點不慌張。
一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模樣。
申皇看到亂糟糟的吵架,很是煩惱。
少年欽差寫的奏疏很好啊,他都看的明白,條理十分清晰,比以前工部那些人交上來的東西好多了。
工部交上來的治水策論,複雜又玄妙,他都看不懂。
看不懂也不好說,只能含糊的過去了。
第一次能看懂,這群臣子居然說不行。
在智商這方面,申皇還是相信他的的臣子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