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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守衛隨意的撩開車簾,沒有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個場景。
車裡的光線比外頭暗。
車裡的女子,臉上露著淺淺的笑容,粉面魅色。
她身邊坐著一個白衣小兒郎,下方坐著一個衣著整齊的婢女。
一幅閒散的模樣。
可是就覺得美麗。
讓人驚嘆的美,無法形容的美,流光溢彩的美。
申國人崇尚美貌,認為貌美,德行也會美。
他們連男士都會對鏡貼花,梳妝。
那些上朝的官員,哪一個不是每天早早起床,先打扮好,再出門。
可是眼前的女子,讓那些眼高於頂,前途無量的守衛們,都啞口無言。
平日,他們看的女子,有美的,有很美的,有非常美的。
可是跟這車裡的女子一比,似乎都成尋常了。
這一瞬間,他們甚至都忘記了其他女子的模樣,腦海里,只有面前這娘子的淺淺一笑。
很淺很淺。
守衛當中,洛項,最是震驚。
算起來輩分,他應該是洛無量的小叔的孩子,有親戚關係的。
他知道家裡以前還有個堂姐的,後來那堂姐就莫名的消失了,說是病逝了。
他母親很不喜歡容妃的母親,私下咒罵的時候,都會說起這事,他有時候聽到,也似懂非懂,就知道那個堂姐應該不是正常病逝,據說還牽扯容妃選秀的事情。
可是眼下這人。
他不敢認。
可是內心又覺得,這人,可能就是他那「病逝」的堂姐,因為母親咒罵的時候,總是一臉不屑的提起容妃,說是她那「病逝」的堂姐在的話,哪有容妃什麼事。
那堂姐的名字都十分霸氣,叫做洛傾城。
誰家敢把孩子取這樣的名字。
讓他真正驚疑的不是母親說的這些話,而是他見過堂姐的畫。
在二叔的書房裡。
有一張的堂姐的畫,極美。
他以為只是思念,讓人把那副畫畫美了,世間哪裡有那樣好看的女子,就連傳說中傾國傾城的小昭後,都比不上那畫裡的女子。
可是眼前的人,比那畫還美,卻又有點不對,那畫應該是堂姐少女的模樣,眼前這人,也是一幅年紀不大的模樣。
洛項太震驚了,以至於呆住了。
其他人也很震驚,他們以為他們在申國京城出生,必然是見多識廣,見過了天下間的美人,卻沒有想到,還會有這樣貌美的女子。
這些人心緒雖然複雜,不過動作卻沒有耽擱太久。
畢竟是大國守衛,不能弱了面子。
檢查過程依舊,只是後頭的,稍微有些心不在焉了。
看著這一隊車馬進城,少年們心思各異。
……
綠竹成林。
朗朗讀書聲,從竹林里傳出。
深秋的申學宮,景色極美。
一層一層的,有紅的,有黃的,有綠的。
山就像是一副水墨畫。
雲霧繚繞。
只是此刻,幾個先生卻是心思各異,吵作一團。
陳學監收到了來信,得知鹿家幾個小子終於到了,很是高興。
總算是蒼天有眼,他們都還活著,鹿家幾個少年郎也都活著。
興沖沖的來安排他們上學的具體事宜。
當初他來上任,也就提了這麼一個要求,申學宮很爽快的答應了。
可是如今要具體落實,就又各種推諉了。
「陳大人,不是老朽不給你面子,實在是申學乃是申國的根本,申國第一學堂,你說的幾個學生,都是蠻荒草原來的,蠻荒之地,落後偏遠,就這樣讓他們來申學,實在是對其他學子的不公。」
陳學監臉色鐵青,懶的跟他們吵了。
自己說那幾個孩子學問很好,他們也不相信,滿口仁義道德,公平大義,還不是不願意承若給自己面子,這申學裡靠關係走進來的人還少麼。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四個名額,他們是必定要來上學的,什麼時候申學也成了不守承諾的地方了,這樣的申學跟山下那教人學駕馬車做廚子的學習班有什麼區別?」
眼看著陳學監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居然把他們堂堂申學跟山下那些庸俗的學習班做比較。
近幾年,也不知道誰想出來的辦法,因為申國讀書成本越來越高,越來越多百姓讀不上書,那些銅臭味的商人居然開辦學習班,專門教人駕馬車,教人學廚藝,居然在百姓當中,也頗為紅火。
不少送不起孩子上學的人家,就把孩子送到這樣的學習班去,期望有一門手藝好養家餬口。
看著越吵越不像話,申學校長也端坐不住了,終於開口平息這一翻爭吵。
「莫急莫急,你們看這樣如何,如今要入申學的人越來越多,皇上還開口同意那些小國,都有五個名額,生源參差不齊,所以我提議,我們成立一個預備班,先讓那些學生進這個預備班學習,先讀一年,通過申學的考試,再入我們的其他班級。」
陳學監聽到校長都開口了,一想,就算考試,神佑他們肯定能考過的,點頭同意了。
倒是旁邊的學正補充道:「俞校長不愧是申學的老校長,這個主意好。只是若是取名預備班,全部都收那些免考入學的學生,恐怕那些學生心裡不舒服。不如我們還是就收正常班,把申學的學生也派幾名過來,如此一來不僅堵住他們的口,申學的學生是先進,也可以教教那些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