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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此刻應該特別暴怒,吊兒郎當的殷華,都不敢造次。
「你不是說他跟著你去看商鋪的?人呢?」
「你不是說他跟著你去喝茶了?人呢?」
殷克州第一次生這麼大的氣,發這麼大的火。
看著他把他自己心愛的蓋碗砸的砰砰響,好擔心砸壞了,之後他要更生氣了。
殷容也覺得很冤,平日他那弟弟,就是吊兒郎當,雖然跟著他去商鋪,十有八九在開小差,他以為又跟二叔鬼混去了,所以父親問的時候,他還好心幫忙遮掩了一句。
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弟弟居然膽大包天,居然是跟著朝廷的舟隊走了。
他到底是什麼心思,不想活了嗎?
那可是去戰亂之地,面對的可是荊軍。
別人逃都來不及,自己的弟弟居然去送死。
第一次,殷容有點不理解自己的弟弟了。
總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
而殷華記起來那小兔崽子是說了一句,他也以為侄子只是隨口一說,在殷家,大哥的權威日重,幾乎沒人敢反抗,沒有想到侄子居然真的跑了。
因為殷華殷容兩人互相自以為的幫忙打了掩護,殷克州又十分忙碌,居然是離開兩天之後,殷克州收到宮中徐妃的消息,知道霏公主居然跟著舟隊走了,後知後覺想起來,有幾天沒有見到自己兒子了。
才發現的殷雄居然也走了。
殷克州大怒。
此次,原本面對荊軍,殷克州無所謂輸贏。
灰原鎮只是一個盛產酥谷的地方,殷克州的眼界已經看不上那裡了,他在那的產業很很少。
何況這次是御駕親征。
贏了固然好,輸了也無所謂,反正對他殷家不太影響。
可是沒有想到,他的親兒子和親女兒居然都跟著上了那艘船了。
殷克州真是氣的連心愛的蓋碗都想砸了。
他這個蓋碗還是第一窯,還有紀念意義的。
要是殷雄還有霏公主此刻在他面前,非得罵他們個狗血淋頭不可。
殷克州已經多年沒遇上這種不受控制的事情了。
真是氣的夠嗆。
原本他不在乎的一場戰,眼下也變得十分在乎了。
在弟弟和兒子面前,發火也沒有什麼用,說了一通,殷克州還是要去幹活。
終於,那魚藻紋的蓋碗沒有碎。
一隻輕舟迅速的出了熙城,同時一路快馬。
沿途的商隊走動的似乎多起來了。
有心人會發現,一個小小的灰原鎮,居然牽動了無數力量,密密麻麻的朝灰原鎮靠去。
……
申國朝堂。
最近的大事,除了荊國退兵,就是荊國攻打熙國的事了。
當年荊國攻打了平水城,這些大臣們,噤若寒蟬,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可是現在,荊國攻打熙國的灰原鎮,一個個卻討論的十分熱心,分析的頭頭是道。
每日都有探子傳來最新消息。
「荊軍已經攻了七日,灰原鎮的大門還未打開,城門都沒有攻進去,據說荊軍都開始吃城外的草皮了。」
「朝慕爾號稱虎將,不過如此,徒有虛名。」
「肯定是發現自己不行,所以把女兒早早許配給枯木長居的長子,以求拂照。」
一個官員跟著其他官員說話,說完發現居然沒人附和。
才驚覺,自己提起了枯木長居。
枯木長居可是直接屠了荊國的平水城,現在平水城徹底成了一個死城。
他們走後,平水城還起火了。
熊熊烈火,據說把平水城裡的那條河都燒沸了。
要不是那堵舊牆擋著,那火估計要把蠻荒都燒了。
那把火燒了幾天幾夜。
現在的平水城已經徹底從歷史上消失了。
殘瓦斷磚都成了黑黑的碎渣。
平水城又成了蠻荒的一部分,蠻荒的風可以平坦的吹過去,再沒有城牆擋著了。
眾人有些尷尬。
好在很快又有機靈的官員把話圓回去。
「據說熙國新皇希居然親自乘舟北上,御駕親征,此乃滑天下大稽,皇乃國之重心,如此不顧安危草率前行,國之危已,亡亦不遠。」
在這樣眾人都暢所欲言的時候,平日向來愛出風頭的葉御史居然保持沉默了。
眾官員都大書特書,朝堂里一片其樂隆隆的,看著別國的熱鬧。
連申皇都一副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這時候忽然探子又來報。
因為荊國進攻熙國,這事也異常重要,所以探子是源源不斷的來的。
這個探子,跑的快斷氣了。
馬在宮前御道前行狂奔。
這個時候是唯一的時候,尋常人可以騎馬在這裡奔跑的時候。
到了朝堂門口,幾乎整個人都倒了,是幾個太監幫忙抬著進去的。
「灰原鎮被攻破了……」
他說完這一句,就暈死過去了。
忽然間,剛剛還熱鬧如菜市的朝堂,像是一下子被按了暫停鍵,安靜的能聽到有人搓手的聲音。
就在朝堂都安靜的時候,又有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
「公主駕到。」
對於上一次公主神佑,穿著馬靴,直接把葉御史踹的骨折,眾人還是有心理陰影的,心裡想著,這不是已經要去聯姻了,怎麼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