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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場裡,未婚的小毛頭一般是很難作為的。
成家立業,先成家才立業,有隻有有家室的人,才會給人感覺穩重踏實。
王狀元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居然沒有婚配。
顯然是不合理的。
而且王狀元連風月街都很少去,平日和同僚去的話,也沒有點哪個女子,也沒有聽說有紅顏知己。
這些點,都是奇怪的。
不符合文人氣質的。
處理的稍微不好,就會格格不入。
小昭後說完話,不再看王狀元的齊整的眉毛,而是專注的看著自己的指甲。
最近真的是懶憊了,她的指甲都是禿禿的,沒有上色。
雖然粉粉嫩嫩也好看,但是終究少了一點氣勢。
「啟稟皇后娘娘,微臣少年受傷,身體有疾,不適娶親,所以至今一直獨身,微臣感激皇后娘娘記掛,定然會忠貞為國,死而後已。」
王如意的話音剛落,果然屏風後頭輕輕的晃了晃。
小昭後的面容也僵了僵。
更加認真的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男子。
隨即卻是揭過了這個話題。
開始談論小皇子的啟蒙。
不過期間有宮女上茶,不小心灑到了王狀元身上。
宮女帶他去更衣。
然後王狀元重新回來。
面色有些難看。
但是終究是隱忍的告退。
小昭後,端起了茶。
喝了一口,涼了。
有些惱怒的敲了敲屏風。
裡頭的申皇不好意思的走出來。
「謝謝阿昭。」申皇抱著小昭後,有些親昵的道。
小昭後不習慣這樣的親昵,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有些斥責的道:「自己辦的荒唐事,硬要臣妾陪你胡鬧,你要真不放心那王狀元,你直接換別人來教平安就好,今天這一出,那王狀元恐怕要恨死我了。」
申皇是有些理虧,但是更理直氣壯。
有備無患嘛,畢竟有那樣的傳聞,他心裡還是有芥蒂的,可是因為那傳言就撤了王狀元,又讓人顯得他小氣。
他是皇上,怎麼可能胸襟那樣小。
「如何?」小昭後問那伺候王狀元更衣的宮女。
那宮女羞紅了臉,低低的搖了搖頭。
申皇鬆了一口氣。
離開昭和宮的王如意,也鬆了一口氣。
嘴裡的藥渣還有點苦。
心裡卻仍舊很甜。
在別人眼中的奇恥大辱,他並不在意。
即將見到無量,那些事算什麼事,不算事。
園子裡,雨水濕漉漉的。
他伸手摸了一把額頭,手有點濕,把精心畫的眉毛給暈開了。
第275章 告別
行李都準備好了。
殷雄在申學宮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收拾。
申學宮不需要外帶的東西,學宮裡衣食住行都齊全。
殷雄卻仍舊心亂亂的。
覺得還有很多沒有收拾。
這幾日,這個容易臉紅又愛笑的熙國少年,忽然變的沉默了。
再加上連日的雨水。
讓申學宮那活潑的氣氛,也隨之沉默了。
少年人,長大,總是一瞬間的事情。
可能是一場雨後,也可能是一次爭辯,也可能是一個眼神。
如同當年萬般不想來申學宮一樣,現在的殷雄萬般不想走。
不過當年他萬般不想來,父母讓他來,他只能來。
現在他萬般不想走,父母讓他走,他只能走。
殷雄心中很是難過。
他反抗不了任何事。
他不是不叛逆,於整個殷家來說,他已經是最叛逆任性的人了。
就算是花心的二叔,實際也是極其守規矩的。
他不想學習殷家的治家之道。
不想學習商賈之道。
可是這次回去,都要開始學了吧。
能有這幾年的申學宮的生活,對他,已經是極其美好了。
父親的信,只有寥寥幾句。
對殷雄來說卻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壓的他闖不過氣。
殷家的發家史,很艱難。
可以說是他父親一人,一力崛起。
他父親是一個很偉大的人。
也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殷雄在申學宮就學過那場著名的熙國兼併圩國的故事。
用的是桑麻,只用了三年。
可以堪稱歷史上,最短,代價最小的兼併。
殷雄那時候還年幼。
可能經歷過那事。
那時候他不懂,他父親在這件事中是什麼角色。
現在懂了,想起來卻是身寒。
那場兼併,百姓並未如何,但是圩國皇室,三百多人,皆坑。
據說是山神暴怒,一場泥石流,埋了那些人。
因為那些人震怒上天。
可是殷雄記憶里,那天他在父親的懷抱里。
穿著母親給他穿的小裙子,他很不開心,跟父親告狀。
父親抱著他在懷裡哄著,這時候來信。
說了這件事。
他就聽到他父親淡然的道:「還算麻利。」
父親的表情很淡然,也很理所當然。
越長大,越明白,他父親的不易,也越害怕他父親。
殷雄要走了。
班上的同學,很是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