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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馬跑的飛快。
馬背上有袋子,袋子裡有條蛇,大概是冬眠了,捲成一團睡著。
茂林里,一頭野狼若隱若現。
天空,遮空蔽日的大鳥,飛的極高。
有時候,它整個身體把天空的唯一的太陽都給遮住了。
這一行人……不對,是這一行動物,一路狂奔,朝蠻荒而去。
那狼走的時候,又偷喝了申學宮游祭酒一罈子老酒,然後咬了一隻野豬放到游祭酒門口。
那黑馬本來正在山頂湖邊喝水,某日看了一眼落日,忽然狂奔而下。
順便還帶走了一條蛇。
吡鷹小玉也是如此,龍淵山上的瀑布里,已經成了它小弟鷯鷹的天地,從第一隻小鷯鷹小心翼翼的飛過來,沒有被吡鷹趕走,之後就又飛了一群又一群的鷯鷹到這裡安家。
鷯鷹個子很小,像是老母雞一樣,尾巴也光禿禿的,長的不好看,羽毛也是灰撲撲的,唯一和其他鳥不同的是,叫聲特別悽厲,很是悲慘,感覺像是女子嚎哭。
不過鷯鷹的頭臉,其實有點像縮小几十倍的吡鷹,也是依稀有一點人的模樣。
但是不像吡鷹那樣稀少。
鷯鷹在哪都有。
常常成群結隊。
不過因為叫聲難聽,一到人類聚集的地方,總是會被打走。
只是被打走,不是打死,因為鷯鷹雖然長的像笨雞,卻極其團結生猛。
很是記仇,一隻鷯鷹被打,一群鷯鷹都會過來報復,去你家拉屎,尖叫。
龍淵山上,一邊是蟲蛇,一邊是鷯鷹。
井水不犯河水。
實際上,龍淵山上除了多了密密麻麻的鷯鷹,後山密林里,也多了一群野狼。
龍淵的後山上實際是連著申學宮的後山的,山脈連綿起伏,極少有人進入。
於是那裡成了狼群的天下。
在神佑他們離開龍淵山之後,也有人好奇去查看,沒有想到龍淵山似乎又成了以前那不可涉足的地方。
甚至更可怕。
以前只有蟲蛇,現在還有密密麻麻的鷯鷹,還有密林里隱藏著的油綠眼睛的狼群。
然而此刻造成這些緣故的罪魁禍首,都朝著蠻荒而去。
大概動物是最有靈的。
於是,在大船緩緩的停靠到岸邊的時候。
岸邊一陣雞飛狗跳。
現在的運河邊,不像過去,就是光禿禿的一個河邊,現在幾乎成了一個小集市了。
人來人往。
船隻也很多。
只是沒有神佑他們的船隻大,模樣造型也不一樣。
看著神佑他們的船隻穩穩的停下,吃水還是停靠,都是極其的穩。
旁邊的一艘船上的商人,露出了極其眼熱的神情。
追在他們身後,不肯走。
就想問問,這船賣不賣。
自然是被阿鹿拒絕了,不過那商人還是不死心。
那商人看著面容很有風度,個子很高大,容貌衣著像是申國人,應該讀過書,說話還文縐縐的。
可是個子著實高大強壯,又很像是荊國人。
只是這耍賴皮的手段,熙國人身上如數有的,他都有。
「小官人,就算不願意割愛,可否告知這船是哪裡購買,放心某家只是喜愛船隻,不會壞了你的生意的。」
他一邊說,一邊窮追,臉上有溫和的笑容,手上力氣不減,腿不停步。
連阿鹿都覺得有點沒奈何。
直到神佑一群人面前,居然出現了一匹大黑馬,一頭狼,天空還飛旋著一隻吡鷹。
這商人才鬆開了手,一臉震驚的,站在原地,再沒有跟上去。
神佑沒有想到大黑居然會出現在這裡,很是驚訝。
當時只顧著急急忙的帶著娘親離開,擔心被人發現什麼都沒有收拾。
一路上還很是掛念,總覺得身邊少了些什麼。
再看到大黑,神佑驚喜的衝過去,一把抱住了大黑的腦袋。
大黑一路過來顯然也飽經風霜。
一匹馬在路上走,有無數人想成為這馬的主人。
極其兇險的陷阱都遭遇了好幾個。
渾身上下破破爛爛的,但是腦袋上的爛包包,卻硬硬的,像是一個尖角一樣,有一點怪,也有一點神氣。
神佑抱著大黑的腦袋使勁的揉了揉,大黑還是沒有變。
一雙眼睛,深的看不見底,又十分乾淨。
顯然大黑也很開心,兩個後腿不停的尥蹶子。
於是把馬背里背著的那團蛇給尥到了外頭。
像一顆青石一樣,咕嚕嚕的滾到了草地上。
小團團里一雙眼,咕嚕嚕的睜開,看到神佑,咻的一聲,就爬到了神佑的腳邊,然後順著神佑的腿一下子爬上去,鑽進了神佑的包包里,再捲成一團。
大黑身後還有一隻狼,頭上有一抹綠,遠遠的站著。
很孤傲的樣子。
吡鷹在空中花式飛翔,一會側著飛,一會仰著飛,一會還繞圈圈飛。
阿鹿掏出身上戴著的鐵圈哨子用力一吹。
尖銳的聲音從哨子裡傳出來。
吡鷹小玉飛的更皮了。
聽到哨音居然假裝摔下來一樣,直直的下落,快到地面的時候,卻忽然翻了個跟頭,躺下了,大翅膀像一張大床一樣,露出了肥肥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