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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只是就事論事,做好分內事而已。」葉榮一臉無畏的道。
阿尋很擅長看人,他甚至一眼就看出來葉榮是什麼人。
此人喜甜食,但是身體有點毛病,不能吃甜。他愛數錢,但是日子過的清苦,家裡應該在哪裡藏著大量銀錢。
此人好名,臉上仔細修飾過,卻裝作不在乎的樣子。
可是他為何要被這樣的人評價好壞。
而且阿尋並不耐煩說,也不擅長罵戰。
「是非功過,千秋萬代,自有人評價,百年後,千年後,還會有鹿尋。」鹿尋摘下了他頭上筆挺的官帽,有兩個耳朵,搖啊搖,彈彈的,很好看。
他毫不猶豫的把官帽放到了面前地上,心中感嘆,還好,官帽沒有讓鹿哥縫一遍。
衣服應該能帶走吧,這可是鹿哥改過的。
可是他不想做官了,沒意思。
他這時候很佩服三伯伯,整日和這些人在一起虛與委蛇,還能堅持下來。
他才來一次,就覺得該走了。
這裡不合適他。
少年丟下官帽,風蕭蕭兮,離開了朝堂。
燭火依舊安靜。
朝堂也有一陣安靜。
沒有見過這麼不按套路出牌的少年。
真是太年輕,一點委屈都受不得。
被人說一說算什麼,別人攻擊你,你可以挨個反駁嘛,在朝堂混,誰不是這樣過來的。
可是這個少年,居然就這樣走了。
申皇坐在上頭,也有點懵逼。
可是看著那少年,大步的離開朝堂,身影越來越小,居然有點羨慕。
葉榮肩膀筆挺,這一瞬間,仿佛身形更高大了。
他仰著頭。
嚴肅的面容上,還是極力保持嚴肅的模樣。
但是他的官服大袖子裡的食指和拇指一直在搓著,他很激動,很興奮。
顯然,沒有想到,這個欽差少年這麼容易對付。
不枉他這段時間的艱辛收集信息。
他討厭陳結餘,陳學監,自然也很討厭這個陳學監和游祭酒都誇讚的天才。
世間本來就沒有天才,只是運氣好罷了,恰逢其會。
他不喜歡這種運氣好的少年。
既然別人都把他捧的很高了,就讓自己把他打下來。
他喜歡做那根棍子,尤其是打人的棍子。
落在別人身上。
發出來的迴響,很是悅耳。
眾人俱是搖頭,覺得那少年太衝動了。
王如意,也沒有想到,阿尋居然是這樣的少年。
就直接把官帽丟了。
不過也沒有很生氣,山上的幾個孩子,最圓滑的就是阿鹿,阿鹿跟自己有點像,其他幾個孩子卻沒有那份圓滑。
阿鹿把他們照顧的很好。
所以才可以不那麼圓滑,才可以摔袖子走了。
眾人心思各異。
有惋惜,有嘲諷,有不屑……也有一個滿頭大汗,十分緊張的人。
禮部對外負責外交的堂官吳大人,大聲的喊道:「臣有本奏!」
他的喊聲,把眾人的目光拉回來。
那留在地上空位的官帽,也暫時沒有人搭理。
朝堂是什麼地方,出去容易,再進來就難了。
那個少年為一時意氣,就丟了自己的未來,著實不智。
眾人都覺得很是輕視。
甚至在葉榮重新進隊伍列隊的時候,還有人把那官帽的角璞踩了一腳。
看到吳大人出列,眾人思路轉回來了。
不知道又有何事。
那些寡民小國就是么蛾子多。
不知道是不是又有小國,想要申學宮的名額,還是想要申國的絲布?
江南水患,一下子把絲綢炒的了天價。
這樣的時候,還能月月做絲綢新衣的人家,才是真正鐘鳴鼎食之家。
「荊國來函……」
吳大人才開口說四個字,整個朝廷就安靜了下來,瞬間又炸了起來。
荊國又有什麼事?難道要趁著申國水患攻打申國嗎?想到荊皇那個變態,這是完全有可能的。
據說現在蠻荒也很繁華了,本來葉榮葉御史把重家人打發到蠻荒去,是發配過去的,卻不想這幾年經營的越發的好。
申皇也是身體都坐直了。
面色嚴肅起來。
一剎那間很是慌張。
不管承認不承認,這一瞬間所有人的表現,都可以看出,申國人雖然驕傲的自謂天下第一大國,可是對荊國從心底都還是有點懼怕的。
那吳大人說完這四個字停頓了一會,眾人更是焦急。
他也很急啊,後面的內容他實在念不出口,可是還得硬著頭皮念出來。
「聞申國申學宮學子鹿尋乃治水大才,荊國願意出白銀萬兩,皮絨六車,美人十個,荊器一車,誠邀鹿尋到荊國出任治水官,一上任即可為治水大夫,享用月六百擔糧俸祿,封地千畝。」
吳大人說完,整個朝廷都啞巴了。
荊國願意送禮,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吧。
可是吳大人還沒有念完。
他硬著頭皮繼續道:「荊國十萬大軍,靜候佳音。」
「哐當!」
一聲巨響。
眾人循聲望去,卻原來是一個大臣太緊張,不小心把隨身帶的東西掉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