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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重家人各個都很嚴肅,怎麼會出了這樣一個奇葩的堂妹。
臉雖然方方的,人卻圓滑活潑的不行。
跟師妹有些像,但是又有不同。
師妹自是不同的。
他沒有多想,眼下,什麼都不敢想。
把重陽抓回來,丟回去。
荊國的生活,讓這個常年住皇宮裡的柔弱國師,如今也能提起一個小姑娘了。
似乎健壯了不少。
神色也比過去和諧。
整個人比過去平實,接地氣許多。
老國師如今已經在山上,成了白髮蒼蒼的老翁。
看書能看睡著。
配藥能配睡著。
唯獨看人的時候,總是醒著。
前皇后也依舊在山上,越發徹底的不記得前事,把重陽當成自己的閨女了,大概是重陽臉方,和木板很像,但是日子過的很緩慢。
前皇后做事極好,做每件事都很服人心。
如今洛妃也回來了,還有鹿五的妻子瞿柒,白骨山上熱鬧許多。
曾經那朝堂上顯赫一時的王大人,如今管理經營著整個蠻荒,還像過去的山寨頭子。
蠻荒平穩的度過去歲的冰寒饑荒。
如今面對大軍壓境,也很從容。
不過戰爭,總是殘酷的。
蠻荒全民皆兵,守著那城牆。
廝殺從日出到日落。
城牆腳下,鮮血凝固的發黑了。
到了夜間,大皇子暫停攻城,駐紮了下來。
而蠻荒人也要休息。
等到蠻荒這邊人看到敵人那邊,居然把抓到的活人,支起大鍋,開始煮的時候,所有人都雙目刺紅。
這些人不是人。
吃人的已經是野獸了。
可是他們的火器先進。
蠻荒這邊損傷慘重。
這是第一夜。
天空的月亮異常的清晰。
是一道月牙。
整個天空都是一片黑,那一道月牙尤其明亮。
休戰,所有人都看著天空。
朝虎貝只覺得自己的手的虎口疼的在抖。
她今天也上戰場了,衝上了第一線。
險些被炸死。
她不記得自己揮出了多少槍,只是坐著的時候,手還不自覺的有些抖。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急著回去看孩子,仔仔細細的給自己包紮好。
才起身回去。
她收斂了滿心的殺意。
她活下來了,實際她不想活,她想殺人,殺很多很多的人,為春哥報仇。
她就想在自己死的時候,多殺一點人,至少划算一些。
所有蠻荒人只有往前沖,沒有後退的。
第一戰,就死了很多人。
在這樣的夜晚,沒有篝火的葬禮,只有沉默。
……
對面,大皇子實際也很暴怒。
他沒有想到,自己滅一個國家都很輕易。
可是到這裡,才一座城居然沒有攻打下來,已經耗了一天了。
這座城似乎異常的堅固。
連城牆都沒有打垮。
這麼矮的城牆,按他的計劃應該直接衝進去沖開的。
卻沒有想到,這一個小小的城市,城牆外頭居然還有深深的壕溝陷阱。
他也損失慘重。
氣的肝疼,變本加厲的讓那些奴隸表演煮人的場景。
他知道這樣做,很刺激人。
可是這樣做最爽快。
夜晚有點寒冷,大皇子的帳篷自然不會冷。
暖榻暖殿,還有炭火,很是溫暖。
他甚至還洗了個澡。
就是奴隸從很遠的地方提水過來,給他燒了,送進來。
於這些皇子貴族來說,他們很注重享受,即使累死奴隸也是要享受的。
洗了一個澡,大皇子覺得舒適許多,再躺下,全身都覺得舒展開了。
他躺著,看著帳篷頂,還是忍不住咒罵了一句,這裡的條件太艱苦了。
忽然,他覺得手心有點疼。
之前有些癢,他以為快好了。
可是這一刻居然莫名覺得有點疼。
他伸出了手掌,掀開了那包紮的地方,看到裡面居然爛了,甚至可以看到黑濃化水一般,露出了骨頭。
他皇子驚呆了,他忽然間一聲喊叫。
隨行的大夫被人提著過來。
看到了大皇子的手心,也愣住了。
大皇子的手心最早就是很小一個傷口,只是開鐵罐蓋子的時候劃傷了,當時旁邊一個奴隸,傷的嚴重多了。
可是那奴隸還在幹活,一點事都沒有。
大皇子的手心居然爛的那樣深,直接看見骨頭了。
這兩日也沒有見大皇子有特別難受的感覺。
「這是什麼病?」大皇子壓抑著怒氣問道。
他不敢看自己的手,看一眼就嚇一跳。
居然能看到自己的手骨,可是他居然一直沒有感覺。
隨行大夫吱吱唔唔也實在不知道是什麼病。
只得讓大皇子把那日一塊碰過那罐子的奴隸喊來。
又過了一會,隨從空手回來了。
「死了。」
那個普通平常的奴隸,死在了戰場上,這是最自然的結果。
可是大皇子聽到這話,更加暴怒了,用手用力一拍桌子,結果疼的他跟斷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