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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就覺得有些奇怪,公主身邊的宮女居然下棋極其厲害,他原本以為輕鬆就能贏,因為跟公主下棋他都很隨意,只要考慮贏幾個子就行,沒有想到這個宮女,棋力出乎意料的好。
就是記不住她長什麼樣,記得齊齊的厚厚的劉海,蓋住了她的臉。
阿鹿向來對女子很警惕,沒有什麼好感的。
回去之後就查了這個女子,卻發現沒有什麼線索,她像是憑空而降一樣,也沒有什麼問題,一切都很完美。
「不用,替我謝謝你們公主。」阿鹿拒絕了,他沒有習慣在路上大吃大喝。
公主那邊還有專門的廚子在造飯,很是隆重的樣子。
冬施沒有多說什麼,福了一下身子就離去了。
阿鹿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冬施走的很筆直,她心跳有些快。
不知道為何,她覺得這個男子,和她是一類人,第一次見面,就覺得親切。
一個細作,居然會想親近一個人,這很危險。
等到她走到了公主身邊,冬施已經恢復了平常。
又像平日那細心但是不愛表現的冬施了。
聽到對方拒絕了,李伊仁並不意外,她本來可以直接喊李神佑的,可是想到母后的事情,她就膈應,所以才會讓冬施去問,她覺得李神佑一路上也不跟自己說話,肯定是心虛了。
實際上神佑壓根不知道瞿柒居然傷了小昭後,瞿柒也沒有說。
瞿柒在宮裡縮著擔驚受怕,出宮後鬆了一大口氣。
神佑沒有找李伊仁,是因為本來她和自己這個妹妹也沒有多深厚的感情,看到她帶這麼一大群人,很是添亂的感覺。
雖然這一路她比較熟悉,但是如今天下動亂,她們是去和親的,這樣招搖並不妥當。
萬一有事,都顧不過來。
不過按照李伊仁的脾氣,神佑覺得自己說了,她也不會聽。
她身邊的宮女看著比較妥當,護她周全應該可以。
而且神佑吃點心的時候居然還吃到了一張油皮紙。
紙上寫著讓她路上小心。
神佑有些奇怪。
用油皮紙似乎是荊國的習慣,十七說他們用這個的,會有誰提醒她這個。
看字跡是女子寫的。
宮中難道還藏著荊國人?
為何要提醒自己?
一切撲朔迷離,讓神佑有些煩惱。
她向來不愛思考,思考的事情都是哥哥做的,她現在才發現,思考一件事太麻煩了。
越想越複雜,越摸不著頭腦。
不過她是個很聽話的人,並不作死,知道會有事,一路乖乖的在隊伍中間,神佑在蠻荒長大,知道,最容易被獵殺的獵物總是落單的獵物。
晚餐,神佑這邊做的很簡單。
當然也比當年的野草煮黑饃饃好多了。
鍋里煮了乾菜和肉乾,還有白面。
才出來第一天,還能吃上新鮮的白面。
鍋里咕嚕咕嚕的煮著。
神佑坐在火堆前,臉紅撲撲的。
阿鹿坐到了妹妹的身邊,親自攪著鍋里的飯食。
兩人坐的不遠不近,按兄妹關係來說也還好,可是神佑隨行的幾個老嬤嬤,眼中透著擔憂。
公主是要出嫁的人了,她的兄長,還是太近了一些。
畢竟是公主,尊卑有別,這樣實在是不對的。
只是她們以後指著公主養老,這些話也不好說。
夜幕漸漸降臨。
黑暗如同幕布遮蓋了天空一般。
今夜,星辰全無,月光暗淡。
神佑端著碗吃飯。
忽然一支暗箭,突兀的飛出來。
很細很快。
距離也不太遠。
直指神佑的眉心。
這隻箭來的這樣簡單又乾脆,沒有聲息。
坐在神佑身邊最近的阿鹿,想也不想的,飛身撲了過去。
第446章 誰是兇手
厚雲散開。
月明星稀。
有人追出去了,然而還沒有回來。
神佑眼睜睜的看著哥哥在自己面前倒下。
就像很小很小的時候,看到哥哥渾身是血的在馬背上,微笑的朝自己靠近。
卻突兀的暈死過去。
那時候她很小,並不懂,也沒有那麼慌張,只是覺得哥哥要睡覺覺,像自己平時總愛睡覺覺一樣。
可是此刻。
神佑伸手抱住了倒下的哥哥。
他胸口插著一支黝黑的利箭。
箭很深。
只有箭羽留在外頭。
一天對著妹妹沒有笑容的鹿歌,這一刻對著神佑卻笑了。
笑容很放鬆。
阿鹿感覺自己靠在了妹妹的懷裡。
有淡淡的香氣。
很柔軟。
以前他都是抱著妹妹的。
妹妹長大了。
兩人也有了距離。
再沒有這樣靠近過。
此刻,阿鹿忽然間覺得,哪怕就這樣離開了。
似乎也是安心的。
看到那邊有小的騷亂,似乎發生了事情,李伊仁顧不上矜持,跑了過來。
卻沒有發現,平日向來禮讓她的冬施,這一刻跑的比她還快。
「你會沒事的。」神佑很害怕,可是言語上,還是很堅定。
動作也很堅定。
她抱著哥哥,感覺哥哥並不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