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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會有天災,雖然懷疑,還是積極做準備,可是沒有想到他的臣民還會沒有飯吃。
「你家有多少人,你部落有多少人?」
「我家只有我和阿娘,部落有37人。」
少年報出這個數字,所有人都覺得他在撒謊,37人還能叫做部落嗎?一個部落至少有幾百人吧。
荊皇沒有暴怒,而是繼續問道:「其他人呢?」
黑瘦少年抬起頭,已經滿臉淚痕。
「餓死了。」
……
一時間,滿場皆靜。
連在救治傷員的僧侶的動作都停住了。
大師兄阿八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你是哪個部落的?」荊皇問道。
「崤山部落。」
「你怎麼來的這裡的?」
黑瘦少年忽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我,我阿娘燉了我一起長大的黃狗,給我吃,讓我吃飽……」
篝火在燒,噼里啪啦的響。
荊皇長嘆了一句道:「朕准了你的請求。」
他轉頭看著面前有年輕的面孔,有年老的面孔,都在火光中,鮮活的呼吸。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但是朕不願意為狗,朕要和天斗,和地斗!」荊皇開口道。
第507章 恨不得
叫做不餓的少年,得到了一大車的糧。
走的時候,滿臉欣喜。
這一大車糧食,摻雜著野草野菜,甚至加點紅泥樹根,都可以吃很久了。
至少不會餓死。
那個笑容,荊皇久久不能忘懷。
說不上好看,臉上血跡都沒有干,摔跤的時候他被摔掉了一顆牙,一邊臉腫了。
他脖子上有一條血痂。
是在擂台上被擂台邊緣劃傷的,他死死的抱著擂台邊緣,不願意被踢下去。
那邊緣很鈍,可是他抱的太緊了,那鈍鈍的邊緣像是一把刻刀,把他的脖子劃出了一道很深的傷。
是什麼樣的人,會這樣,像是抱著刀,用自己的脖子用力的壓在刀上,根本不在意會不會死。
荊皇睡不著覺。
自從薄後離開後,他的睡眠向來就淺。
可是今夜,更是難以入眠。
……
今夜是殷雄的洞房花燭之夜。
富貴人家的公子少爺,很多都是很早就明白男女之事。
主要是家裡有錢,大家長又忙,婢女又多,這種事都是管不住的。
然而殷家在這方面,管的還是比較嚴格的。
就看殷雄,他院子裡雖然婢女繁多,但是貼身伺候的也只是小廝。
風流的二叔殷華,院子裡連伺候的婢女都沒有,清一色的小廝。
殷雄喝了很多酒。
在之前,他父親都不讓他喝酒的。
今日,父親卻親自給他倒了一杯酒,都讓他有點受寵若驚。
他實際想慢慢品嘗父親給他倒的酒的滋味,可是在父親的目光注視下,他端起酒,豪邁的一口喝光。
只覺得喉嚨又辣又嗆,臉瞬間紅了。
紅到了脖子。
父親對他露出了一個讚許的目光。
這是極少的讚許。
今夜,他父親很開心,殷雄能感覺到。
父親極少笑的這樣真誠,眉毛挑的那樣高。
有一杯酒開端,後面的酒就越喝越多。
喝到後來,他被人趕去了新娘房的。
庭院深深,影影綽綽。
相比外頭的熱鬧喧囂,屋子裡有點安靜,安靜的過分。
殷雄一邊朝里走,看著倒像是很清醒的模樣,連步伐都很穩。
實際上他第一次喝這麼多酒,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有點稀里糊塗。
不過此刻,他就很像他父親殷克州了,即使這樣暈,看著還是很沉穩的模樣。
屋子裡,連公主的貼身宮女冬施都離開了。
只有一對紅燭和一對新人。
公主伊仁蓋著蓋頭,坐在床邊。
床很軟,蓋頭很輕。
來人的腳步也很輕,走的有點小心的模樣。
有一些酒氣。
然而他進屋後,卻不知道做什麼去了,始終不來掀開蓋頭。
原本公主是沒有戴著蓋頭的,她對這個習俗並沒有很虔誠的遵守。
只是等到那些嬤嬤說駙馬爺來了,她才重新蓋上。
正常新娘的蓋頭是要新郎揭開的。
可是她坐了許久,還是沒有人來掀開蓋頭。
李伊仁有些悶,她稍微有些急性子。
實在等不住,自己掀開了蓋頭,抬頭卻嚇一跳。
就見殷雄居然坐在自己對面,直瞪瞪的盯著自己。
「你看什麼?」
「看你。」
殷雄努力讓自己聲音清晰,他是真的在看她。
白日驚鴻一蹩,他仿若看到了神佑。
可是此刻坐在這裡,他清醒的知道,床上不可能是神佑,可是又糊塗的希望真的是神佑,於是他不敢掀開蓋頭,只是坐在對面,傻傻的看著。
被這直接的回話,讓伊仁也有些面紅。
看著對面有些呆的殷雄,殷雄的面容和他二叔自然是很像。
可是看仔細還是不一樣。
殷雄天然比較呆,他二叔的眼神有神又風流。
殷雄身上多了一些秀氣,他二叔身上男子氣更多一些,看著憂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