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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站在那芭蕉樹下的殷克州,此刻面容嚴肅。
芭蕉黃了。
不知道是不是前幾日,他太過生氣,把一杯開水倒進了樹根的緣故。
堂堂一國的公主,就這樣被人殺了。
問誰是殺人者,公主身邊的幾人居然還吱吱唔唔不肯交代。
用刑之後,方才說了,那人是枯木長河。
可是交代的時候卻是當著眾人的面的。
聽到霏公主約了枯木長河過來,相互說著什麼,提到了皇后娘娘,後來不知為何,枯木長河忽然就動手,殺了霏公主。
用的兇器就是霏公主的頭釵。
把霏公主的頸脖插穿了幾個洞,連救治都沒法救治。
死的乾脆利落。
熙皇胖噠原本也為霏公主的死傷心憤怒。
畢竟是一塊長大的姐姐,就算後來有諸多變化,可是曾經的感情是真的。
他也在努力的尋找和姐姐相處的平衡,哪怕早就知道姐姐並非親姐,他也依舊保持應有的尊重。
可是此刻卻憤怒的更覺得無語。
整件事都顯得可笑。
故意引枯木長河過來,商量對付皇后,然後被殺,枯木長河離去。
他沒有想到姐姐會這樣蠢又這樣狠。
殷克州也沒有想到,這個女兒居然是如此行事。
他也善於弄權,可是卻不會如此天真。
只有徐太妃一直搖頭,不願意承認,還要繼續給宮女們用刑,讓她們說實話,重新說一個實話……
徐太妃瘋了。
……
芭蕉樹黃了。
申國的大軍已經攻下了一座城。
芭蕉樹下的殷克州面色陰雲密布。
他把熙國當做是囊中之物,每一個損失,他都痛心疾首。
可是之前輕敵,到了蠻荒想漁翁得利的,打荊國一個措手不及,甚至吞下荊國。
當然殷克州也不是直接吞下荊國,他想和荊國人做生意。
荊國在這一點上一直很嚴苛。
他們不願意和南人做生意,最多只是交換一些東西,大多數東西還是限制的。
殷克州不想這樣,他要全面做生意,只要能做生意,他遲早能把荊國變成第二個那什麼國。
記憶有點久遠,曾經那樣風光的曾經,他似乎都不記得了。
他現在不僅僅頭疼申國大軍,被荊國大軍打的跟雞一樣的申國士兵,為何突然這樣勇猛了?
而他的院落隔壁,殷家風景最好的院子,還在雞飛狗跳。
霏公主難產,已經一天一夜了。
現在已經往屋子裡送老參吊著命。
產婆說是兒子,已經看到了一半的身子,但是出不來。
殷克州聽著那喊叫聲,撕心裂肺,不懂為何女子能喊出這麼大聲。
隔著院子都能聽到。
讓他的臉一陣陣發白。
過了一會,居然有丫鬟跑過來,是李伊仁身邊的大丫鬟,殷克州有點奇怪,他稍微有點印象,因為每次見到兒媳的時候,這丫鬟必然在她身邊,可是這樣的時刻,她卻來自己跟前。
「公主想見皇后。」冬施過來,行禮,然後盯著殷克州說了這句話。
殷克州真是想罵娘了。
誰不知道皇后剛剛遇刺過,熙皇緊張的要死,根本不會讓皇后出宮,連早朝最近都要安排妥當。
這幾日去上朝還要被檢查一遍,殷克州已經一肚子氣了。
這會子,天都黑了,喊皇后出宮,簡直是不可能的。
可是就在殷克州覺得全無可能的時候,皇后卻來了。
殷家再權大勢大,明面上皇家還是首位的。
「皇上,皇后駕到……」太監間隙的嗓音此刻居然一點不惱人。
殷克州都覺得有點喜悅。
這是皇后第一次到殷家。
連李伊仁當初結婚的時候,她都沒有來。
已經入夜,天擦擦黑的。
殷家沒有來得及準備什麼接駕禮儀。
冬施原本以為求家主是沒有用的,但是因為是公主的緣故,她還是來求了。
果然,看家主殷克州的模樣,她就知道是徒勞。
可是沒有想到,皇后居然自己來了。
李伊仁昏迷過去,又疼醒了。
進了殷家就比外頭暖和,殷家豪奢,傭人房,過道,都是熱的感覺。
神佑脫掉了外頭的披風。
露出裡頭的衣裳,並不是禮服,只是平常的常服,顏色都有些不那麼鮮艷。
顯然是洗過幾次水的衣裳。
這樣的衣裳,在殷家都是主子賜給傭人的,雖然舒適,但是畢竟不夠鮮艷了。
可是此刻自然沒有人關注皇后的衣裳,伊仁公主正在生產,而皇后的模樣,即使黑夜中走來,也如驕陽一般明亮。
不是那種嬌媚的美,也不是英氣的美,都有,總之讓人覺得很平和。
又還是覺得真好看,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產房門口的殷雄看到神佑出現,一下子嚇一跳。
「神佑,你來了。」
說完這句話,殷雄紅通通的眼,淚水都要滾落下來,反而像是個女子一般。
他有點開心,但是這一次是真的因為產房內的女子想神佑來,他覺得開心。
忽然這一刻就很純粹了。
神佑點了點頭:「我去看看她,你別擔心,她從來都要強,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