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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點了點頭。
轉頭看了一眼洛娘子,雖然他今日剛剛觸摸到了大道的邊緣,心胸眼界一下子開闊了無數,可是看到此刻的洛娘子,國師還是有點不自在。
紅粉骷髏,長腿細腰白膚,黛眉媚眼,風吹的發梢輕揚,洛娘子淺笑盈盈的看著自己,貝齒微露,嬌艷至極。
想到自己一上山,洛娘子就對自己頗為信任,待自己也莫名的親近。
國師趕緊朝一旁挪開了幾步。
雖說讀書人,多大年紀都可以有年輕的紅顏知己,可是他不喜歡這些,也不考慮這些。
何況這洛娘子還是三當家喜歡的人。
不想他挪開幾步,洛娘子居然跟著靠近了幾步,風中的香氣,不僅僅是青草,更有女子的清香了。
國師很尷尬,渾身僵硬。
如果洛娘子跟自己示愛,自己定是要拒絕的,哪怕她是小混蛋的姨姨。
國師握緊了拳頭,他剛剛觸了大道之邊,決心一心向道。
就聽到洛娘子聲音甜美的道:「今年山裡的羊養的極好,羊毛也多,據說京城很流行那種輕薄的衣服,不知道先生可有辦法,用羊毛織出輕薄的布。」
國師:……
天道無常(不科學)!!!不是示愛?是織布?織布是什麼鬼?自己堂堂國師為什麼會織布?
第80章 我祖上有本書,第二更
夏末,初秋。
蟲鳴正是熱鬧的時候。
大概是到了蟲子交配的季節。
白日很熱。
夜間很涼。
山裡的氣溫,差距很大。
草原上,燒起了一個大火堆,火堆上用松木棒架起一隻全羊烤著。
國師原本只是推說晚上吃羊,洛娘子卻覺得既然說出口,就定然要做到,對孩童也是不能敷衍的。
所以晚上,大家就圍坐在這火堆跟前。
月明星稀,蟲鳴笑語。
裹著一條破粘毯的國師,一臉笑意。
大家看到他都覺得有些不一樣。
又不知道哪裡不一樣。
好像今天的郭先生比往常更讓人親近。
連戒備心最高的阿鹿都懶散的坐在郭先生身旁。
這在平日,是絕對沒有的事情。
阿鹿看著溫和,其實對人最是疏遠。
不是他真心親近的人,他戒備心極重,至少不會隨意的坐在身旁。
三當家也是戒備心很重的人,不過他看無量似乎對郭先生很信任,很親近的模樣,他也天然的對郭先生比較信任。
國師自己也覺察到了不一樣。
好像往日,雖然自己在山上,卻始終像是過客。
哪怕知道了他們的重要秘密。
總覺得哪一日隨時要走,自己只是看看。
他心底也覺得是那樣,他是堂堂國師,重家人,怎麼可能窩在一個小山寨里生活。
這裡只是他逃難的權宜之地罷了。
可是今天,他卻很自然的融入了當中。
說話,吃東西,微笑,皺眉,他的身心都踏踏實實的在這裡。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粘毯厚重粗糙,小神佑轉著火堆跑跑跳跳,一會一下的拉扯,那粘毯就滑落了大半。
以前國師不在乎身外之物,也不會考慮生活的好壞。
披錦緞還是絲綢,紅的或是紫的,衣擺上畫花還是畫馬,都不用他考慮。
可是現在,他觸摸到了大道邊緣,首要的是入世。
不入世,焉能出世?
也難怪這幾代國師,一代不如一代。
「先生,我想從村子裡選一些人,去荊國,學造荊器秘法,先生覺得可否做得?」一頭長髮的三當家,撩了一下額前的劉海,很認真的請教郭先生。
這種事,三當家原本不會對郭先生這個剛剛進山的外人說的。
可是平日無量很少找他單獨說話。
今日忽然來跟自己說:「有不懂的事情,可以先問郭先生。」
三當家當時就傻了,手忙腳亂的。
無量都走了好久,他的耳朵還是紅彤彤的。
他不知道無量為何那麼信任郭先生,但是他很相信無量,雖然他知道無量是個冷清至極的女子,可是他還是願意相信她。
因為有她,他才願意苟活。
他喜歡她,不僅僅是喜歡,而是一個活著的習慣。
國師聽到要派人去學習製造荊器的秘法,連忙搖頭,這三當家簡直是要作大死,別說三當家派人了,就是一整個山寨老老少少,被荊國輕鬆滅乾淨,山裡的小蟲都不會活著的。
他是國師,皇宮裡的幸秘基本是全部知道的。
早多少年前,申國就秘密派人去偷學荊器的製法,這是連朝中大臣都不知道的事情。
申國除了國師,還有一支神秘的隊伍,專門保佑皇室的。
之所以要秘密派人,一方面是為了防止引起荊國的人警惕,暴露身份,另一方面卻是主要防止朝中大臣反對。
說來可笑,申國號稱禮儀之邦,最重禮儀修養,那些朝廷中迂腐的大臣們,要是知道皇上居然派人去偷學荊國人製造荊器,第一個會跳出來反對,說荊國乃蠻荒之地的蠻夷之人,根本不值得學習,什麼我輩中人必須坦坦蕩蕩,我們自己就能造出最好的器……
總之申國的那些大臣,說話都是一頂一的厲害,論吵架,沒人能吵得過他們。